“孔旻之前有过两段婚姻,可能一直忙于事业,对家庭和孩子的渴望不大,所以一直没有过孩子。现任太太比他小二十几岁,怀孕后才结的婚。孔旻一直说这个孩子来得不易,算是老来得子,所以比较溺爱。”
“溺爱?”
“嗯,”穆临之说:“之前也因为担心会发生类似事故,所以孔旻雇了两个保镖负责自己儿子的接送,但这孩子被溺得无法无天,认为身后跟着两个脸黑大神小朋友都害怕跟自己玩,哭了一天一夜才把人哭走。后来这位姓何的大姐一直跟着,跟到现在,没出过什么事,孔旻这才放心。”
这一切说起来非常合理,闻衍沉思片刻后,问:“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来市局的路上孔旻自己跟我说的。”穆临之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说得不多,大概就这些东西。”
周围的建筑物随着地段变化慢慢高端得鹤立鸡群,周围人影渐少,出入都是四个轮子。三步一个高档小区,小区门口平均三四个着装正规的安保人员——专不专业先另说,物业给出的排场就够了。
这寸土寸金的地块,教育医疗一应俱全,足不出户就能享受人上人的待遇,这是多少人的白日梦?
闻衍想着这些,突然问:“临之,孔旻的儿子在哪个幼儿园?”
此时,车已经到达孔旻所居住的小区,带头的车辆顺利进入,这眼睛长在头顶的保安连警车都要询问几句才肯放行。轮到穆临之,他居然连车窗都没开,升降栏杆自动让路。
“……”闻衍:“你...”
话音未落,穆临之打断了他。
“蓝天幼儿园。”
闻衍:“什么?”
穆临之偏过头,重复了一遍:“孔旻的儿子在蓝天幼儿园上学。”
闻衍的心猛地一震!
前不久发生的那起幼儿园劫持事件,地点就是蓝天幼儿园!
蓝天幼儿园是申洲市最早建成的一批私立幼儿园,它门面看似低调,但随着时间推移,它的硬件措施也随之更能新换代,再加上教育质量和师资力量的重锤投入,打着双语国际的名号,一跃成为本市最有名望的私立幼儿园,并且价格不菲。
自从恶性事件发生后,学校着重治安管理,投入了至少十倍的安保力量,从早到晚把学校守得水泄不通。可有些家长依旧处在应激状态,他们不放心,加倍的谨小慎微,守着自己的独苗。
孔旻大概属于那种心大的。
但照理说也不应该,他老来得子,能心大到这种程度?
“到了。”
穆临之把车停在一栋别墅前,这别墅一共三层,独门独院,占着一整池的莲花塘,鸟语花香。
徐舟吾拎着设备,面无表情地踱到闻衍身边,“你猜这儿一平多少钱?”
“我不猜,”闻衍神色不变,“反正以咱俩的死工资你想都别想了。”
徐舟吾假笑一声,“不敢想。”
马上就要过年,这类小区因为建筑统一,所装饰出来的年味很少,但冷空气不论贫穷富贵,该吹的时候一点不留情。闻衍在穆临之的车里暖得舒舒服服,一下车就打了个结实的喷嚏。
“进去吧。”穆临之从身后上来,手心虚虚的搭在闻衍的腰上,把人往内庭院推。
正好,孔旻的助理也出来迎人。进屋后,闻衍看见这偌大的客厅杵了不少人,全都神色各异地盯着自己。
闻衍没有社交恐惧症,脸皮也厚,他迎着众人的目光,神态自若,对孙望说:“狗孙,你跟园园在客厅布控。”
“好。”
“闲杂人等都靠边站站吧,”闻衍的眼睛慢悠悠地在客厅扫了一圈,“孔先生呢?”
“孔先生身体不太舒服,在楼上的房间吃药。闻警官是吧?我带您上去。”
闻衍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一举一动看上去非常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