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吾:“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昨天...就是星期五,小竺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小竺没有去学校,从那会儿开始,我的预感就不是很好。我往家里的座机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老孟有两个手机号,他关机了一个,另一个倒是打通。”林芬冷笑一声,“他说他快弄到钱了,那些赌债能还清了,他能睡上安稳觉了,让我别坏他好事。”
闻衍看着林芬凄惨的模样,倒没多少哀从中来,“林女士,容我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孟德友在之前有这方面的潜伏期表现吗?”
林芬一愣,随后低低叹了一口气:“他爱赌,欠了很多钱,正常的干活薪资根本填不了窟窿,时间久了,他就开始打歪主意,想走旁门左道,可是想归想,他有贼心没贼胆。直到认识了缪阿五。”
闻衍和徐舟吾同时一怔,“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在哪儿认识的,老孟直接把缪阿五带回家,他们看上去关系很好。”
虽然早猜到了一些,但突然被证实,还是信息量比较大。闻衍顿了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芬精神状态很差,她吃力地回想片刻,“一年多之前了,那会儿我还没出岛打工。其实那个时候老孟虽然爱赌,但程度没那么严重。自从他把缪阿五带回家吃了顿饭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能连续几个月不回家,欠了一屁股赌债之后往深山老林里一躲,那些讨债的全找我,我实在受不了,只能出来。”
徐舟吾记着笔录,稍稍抬起眼问:“那孟竺呢?你能把自己儿子一个人留在洋花岛自生自灭?”
林芬:“一开始我带着他工作,可实在不方便。小竺很懂事,他自己提出回洋花岛,我还是不放心,就把他放在邻居那儿住了一段时间。后来风头过了,老孟从山里出来,也收敛了很多,可是欠下的债还是要还的,利息越滚越大,他整个人也越来越不正常。”
闻衍突然心领神会,“缪阿五挟持幼儿园这件事孟德友知道吗?”
“知道,”林芬惨笑,“他原本也是要参与的。”
果然如此!
但这事现在没时间深如查问。闻衍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开口说:“孟德友绑架了沈思童,我们有证据表明他把那孩子带回了洋花岛,可是你们家没有人——还有,孟竺如果不在你那里的话,那么他也失踪了。”
林芬原本心如死灰的目光突然惊恐且绝望起来,“他、他们……”
闻衍站起身,他越过审讯桌,往前倾了一个身位,“林芬,你了解他的,以孟德友的行事作风,如果他想把人藏起来,会藏在哪儿?”
在林芬看来,闻衍眼下一举一动太有压迫性了,她杀了人,恐惧又无措,脑子更是一团浆糊,别说回忆枕边人的德行,就连那人的脸,她也不愿再回想。
徐舟吾看得出林芬如今的奔溃,他好心提醒了一句,“有人看见绑架案当天深夜孟德友抱着一个什么往山里走了。”
山里!
林芬在徐舟吾话音落下之时,身体猛地一抖,“对!山里!孟德友当时为了躲赌债,在山里找了个山洞,他躲了好几个月,小竺偶尔会给他送饭。”
闻衍眼神一凝,“你知道那个山洞的具体位置吗?”
“大概有点印象,”林芬说:“头一两趟的饭,是我带着小竺上去送的。”
问出了关键所在,今天审讯到此为止。闻衍全然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他一脸严肃的出了审讯室。
“陶局,我们得把林芬带过去。”
“好!”陶勇宏看了眼手表,“现在四点三十,把在火车南站的人全部叫回来。全体人员准备完毕,半个小时候以后出发前往洋花岛。闻衍,这次任务你作为组长,舟吾副组长,务必全须全尾的给我找到两个孩子!”
闻衍:“是!”
徐舟吾:“是!”
“还有,”陶勇宏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你们陈队的通报到今天为止,明天正式上班,我让他提早来了,直接去洋花岛跟你们汇合。”
闻衍一愣,没反应过来:“陈队?”
陶勇宏拍了拍闻衍的肩,“走吧,出发。”
就在市局上下全员警戒忙得不可开交时,孔旻闻着味道来了,自己作为受害者家属,他态度强硬地要求去现场。陶勇宏也怕找到孩子后小孩因受了刺激情绪不稳定,需要有个家长在场就同意了,但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孔夫人呢?”
孔旻冠冕堂皇地说:“她身体不好,实在不方便到场。”
闻衍路过,听了一耳朵,干笑一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