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一怔,紧接着又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
“不是你?”穆临之环着闻衍的腰把他稳在身边,面上一派置若罔闻,“那是谁?”
“是梁俊生和周广民!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那你在其中又是什么货色?”穆临之冷笑:“孔总,红利吃透了,如今才想着把自己撇干净,不太仗义吧?”
孔旻像是听到了天大地笑话,“你让我仗义?穆临之,睁开你的眼睛看看,都是吃人地野兽,仗义容易死无全尸!”
穆临之:“所以梁俊生死了,你也快死了,是吗?”
孔旻眼皮一颤!
就在这时,他手里的丁成源突然翻了白眼,软骨无力地朝地上瘫倒,孔旻差点抓不住这个酒囊饭袋,情急间又加重了手下地力道。丁成源像个吊死鬼,拖着长音哭得凄惨。
孔旻让这哭声拢回了些理智——绝境既然摆在眼前,那只能鱼死网破!
“穆临之,你想套我的话吗?”孔旻喘着粗气说:“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都告诉你!”
“好,”穆临之有求必应,不跟他客气,“先说说你们和穆恪忱地勾当。”
“最开始跟穆恪忱搭上线的是梁俊生!”孔旻在谈起梁俊生是愤愤不平,“梁俊生喜欢赌,我也喜欢赌,我们在赌场认识,赢钱的手段都差不多,所以不会用在彼此身上。后来混熟了,我才发现这个人的本事比我大多了。他能说会道,凭一张嘴,结交的朋友全是达官显贵,有些还被他诓着入了赌局。梁俊生前期赚的钱可比我多!后来,他带我认识穆恪忱,真正入了他们的伙。”
“你、梁俊生,还有那个周广民,就你们三个吗?”闻衍问:“穆恪忱选人入伙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很简单,能供他驱使就可以了。”孔旻见穆临之没有反应,继续往下说:“我是最后一个入伙的,穆恪忱对此很谨慎,他说人够了,梁俊生和周广民关闭所有渠道,注资后开始专心致志地搞钱。”
穆临之:“供他驱使也需要各自有特长,你们各司其职都在什么地方挖坑等人跳呢?”
“你可真聪明啊。”孔旻感慨一声,说:“你爸,穆恪忱以一己之力弄出了一个规模庞大地底下赌场,一开始是给有钱人提供娱乐消遣,他们在赌场里挥金如土,穆恪忱坐收渔翁之利。梁俊生通过各种渠道认识很多这类型的人,不论资产多少,他来者不拒,只要他们有兴趣,统统被梁俊生送到穆恪忱的赌场里,有些人赢得盆满钵满,有些人输得倾家荡产。后来,有钱人们脾气大,嫌这么玩儿太累,来回就这些花样,乐趣少了看见钱也没多大兴致。于是,穆恪忱又想出一招。”
闻衍:“什么?”
“赌人命玩儿啊,”孔旻偏头,看了眼漆黑夜中的汪洋大海,可他已经看不远了,“穆恪忱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批恶徒,大多不是本国人,他们身负命债,东躲西藏,最后在穆恪忱不知什么条件地许诺下同意陪他玩儿这场游戏——后来我听梁俊生说,穆恪忱给的条件对他们来说很诱人,在赌局中存活的最后一人,不仅有一辈子吃喝不愁的巨款,还可以有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
这个身份能让这些臭虫重见天日,并且花着巨款安稳度日。
可穆恪忱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穆临之眼神沉了下去,“游戏怎么玩儿?你见过吗?”
孔旻:“见过。”
所以害怕,也念念不忘。
闻衍:“说啊!”
“穆恪忱造了一个笼子,他把亡命徒关在一起,让他们大逃杀似的为生存而角斗。有钱人们摇身一变成了悠哉的座上贵宾,赌谁能活着从笼子里出来。”孔旻带着回味,说:“玩法变了,带着恐怖的血腥味,赌注也水涨船高,较之前而言整整翻了十多倍。你们见过那么多钱吗?真金白银,堆满了好几间房!最后赢家带着那些钱,再做个项目洗白,身价不言而喻!”
穆临之从鼻腔哼了一声:“那穆恪忱呢?他靠什么赚钱?”
“他造了这样一个场地,会平白无故的借给他们玩儿吗?”孔旻强压下颤抖的肌肉,咬牙切齿:“穆恪忱从最后赢家手上收取百分之三十的场租费,其余人少一点,百分之三左右。有几回他也下场押注,一比好几百的赔率,全被他收入囊中!所以这场游戏到最后,输家赢家都有,只有穆恪忱稳赚不赔!”
孔旻话音落下,甲板上突然陷入沉默。现场所有警察,包括身经百战的陈维刚和在远端布置任务地陶勇宏都被此番惊世骇俗地言行震得三观破碎。
闻衍瞠目结舌地看向穆临之,发现他依旧波澜不惊,平和得像一杯白开水。
“大逃杀?”穆临之不甚费解:“大开杀戒后的尸体呢?”
孔旻:“就地埋了,那整个牢笼都是穆恪忱的,埋几具尸体还怕被人发现吗?再说,异国他乡的亡命之徒,有谁在意他们死活。”
闻衍收回黏在穆临之身上的心神,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这游戏玩几次就得费!亡命徒、通缉犯原本就是为了活命才暗无天日的苟活,百分之一的机会就是没机会,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会随便你们摆布?”
“你说得没错。这些人成本高风险大而且不听话,出现了风险后遗症。一些杀手死里逃生后为了对玩乐的人进行报复,干了很多节外生枝的事,惹出了不少麻烦。”孔旻说:“穆恪忱不得以暂停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