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要抓的毕竟是刑侦支队现任队长,这事儿不能由着自己胡来——是好心劝还是强硬抓,要看局长的意思。
闻衍刚挂了徐舟吾的电话,陶勇宏紧接着挤进来。
陶局长甚至连平常电话社交礼都省了,劈头盖脸直接问:“闻衍,你们找到陈维刚了吗?!”
连名带姓糊得闻衍僵在原地,他回答:“没有,怎么了?”
陶勇宏:“刚接到消息,大数据显示陈维刚用手机支付在商业街一家早餐店买了碗粥,地址已经发给你了,立刻行动!”
闻衍:“是!”
陶勇宏的语气和态度非常强硬,已经没有余地了。
闻衍在收到地址后马上转发徐舟吾,两方人马从不同地方出发与商业街汇合。
陈维刚平常在外消费一般都是支付现金,他用不来年轻人的玩意儿,观念还是陈旧。而今天的他还没从残暴的血腥中回过神,只记得陈婷前一晚念叨了许久的粥,要付钱时发现自己的现金没揣在雨衣里。
陈维刚这才想起来自己穿着这件雨衣干了什么,就在心神恍惚时,他已经端着手机让服务员扫了付款码。
人老了大概脑子也不好使了,容易让陈年旧恨钻了空子,也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地撺掇利用。
可回想一下,陈维刚并不后悔。
这家店排队人多,陈维刚拎着打包盒出门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天下起小雨,陈维刚怕雨淋走粥的热气,跑得非常急促。可他这一动作,让盯梢的人误以为有了节外生枝的情况,各个如临大敌。
陈维刚刑警出生,对周围环境非常敏感,尤其是对本系统内工作套路的熟悉程度——属于刚脱裤子就知道他们的屁要往哪儿放的类型。
从警察变成嫌疑犯,心理落差大,但想通之后接受度却良好,陈维刚只想把粥给陈婷送过去。他钻了条小路拔腿就跑,跟着他的人从隐约怀疑到紧追不舍,已经把一切放到了明面上。
医院离商业街很近,闻衍开着车闯了两个红灯就到,刚下车就收到‘陈维刚跑了’的消息。他顾不上把出窍的神魂摁回原位,按照同事提供的位置转头往另一方向进行围堵。
陈维刚对商业街不熟悉,他拼了命地跑,接二连三撞翻不少人,粥被碰翻,撒了一地。陈维刚踩着粥打滑,在水泥地上滚了两圈,再抬起头,警察已经追到眼前。
陈维刚看见闻衍了,他双目通红,又鬼使神差地看了眼地上的烂粥。陈维刚不甘心,这种不甘心夹杂了强烈的、破土而生的深恶痛绝。
理智消耗殆尽,恶魔叫嚣着反抗。
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骂骂咧咧地不知死活,“大早上的有病吗?走路不看路赶着去投胎啊!我这鞋好几万!——啊啊!!”
陈维刚一手掐着女人的脖子,另一手从腰间掏出枪对着昔日同事。他歇斯底里,像一只正在老去的困兽。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陈队!”闻衍猛地刹住车,不再往前进一步,他安抚着陈维刚的情绪,说:“别这样,事情还没到这一步。”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陈维刚听不进去,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可这世道凭什么让我就范!”
“陈……”
陈维刚知道警察的谈判技巧,他根本不听闻衍说话了。好巧不巧,陈维刚的身后就是商会大厦B座,孔旻的老巢!
因果循环也讲究一个缘分,陈维刚突然大笑,“好啊!既然老天爷把我送到这儿,那就趁此缅怀一下过去,看看他们造的孽!”
语.盐
穆临之刚到公司,看见丁成源身边围了几个漂亮姑娘,但漂亮姑娘们的脸色不太好,嘤嘤作态地搂着丁成源的胳膊。不止他们,公司内工作氛围荡然无存,各路人马三五成坨,窃窃私语,好像这天马上就要塌了似的,人人自危。
“怎么了?”穆临之问。
“哎哟穆兄,你不知道啊,”丁成源捏着美女的手不撒,对着室外一努嘴,说:“外面有个神经病,在B座劫持了人质,听说手上还有抢,现在那附近全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