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妈妈说过几天回家,可现在蓝宝已经想离开了,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赵诺成留下的痕迹,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有多甜蜜就有多痛苦,或许他该冷静下,想想以后。

燕柳不用他带什么回去,但也不能真的两手空空,蓝宝坐公交车去市中心,准备买些礼物回去。

因为是周末,超市里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折价区甚至人多得都挤不动,许多人在抢购食用油和米面。

这些日子末日的话题炒得很热,有些人坚信是真的,有些人半信半疑,但从一小撮人开始囤积生活用品后,许多人跟风,这股风越刮越热,政府打压了一些恶意囤积商品抬高价格的商人,但没有什么效果。

赵诺成跟朋友玩好回来的时候蓝宝已经在回家的列车上了,他只收拾了两件衣服,拿着个背包就上车了。

他不是没有挣扎,情感让他留下来,理智却要求他离开,情感与理智撕扯着他,让他本来就有些晕沉沉的大脑更加混乱……最终,他的双脚将他带到了火车站。

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赵诺成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蓝宝将手机贴在耳朵边,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自己在火车上。

赵诺成愕然,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蓝宝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大脑得到片刻的清醒,他无声苦笑,赵诺成,为什么,你在我选择离开的时候打这样一个电话?

赵诺成是无意的,他只是遵从内心的想法,自然而然就打了,他不知道蓝宝决定离开S市,不再回来,但他这个电话让蓝宝摇摆不定的心又动摇了,很久以后他想起这段往事,万分的庆幸,庆幸自己打了那个电话,否则将和蓝宝错过,遗憾终生。

蓝宝细细的呼吸声传到那头,赵诺成说:“没想好是吗?也是,你很久没有回家了,回去跟家人好好团聚,过了年再来吧,我等你。”

一句“我等你”,当即让蓝宝眼眶发热,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嗯”了声。

火车没有满座,随着时间的流逝,喧哗远去,只有少数几人在窃窃私语,蓝宝抱着背包打瞌睡,车厢外不时闪过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脸色看去有些苍白,偶尔睁开的眼睛也是没有什么神采,他无法真正睡着,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即使极度缺乏睡眠,身体疲累,精神却亢奋。

自接了赵诺成电话后,他的脑海都被赵诺成与赵诺成有关的事物占据了。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只说是床伴,蓝宝有感情洁癖,又因为是边缘人,害怕别人知道他性取向后排斥,歧视,平时总强迫自己忽视情感的需求,遇到赵诺成前一直没有谈恋爱,他要求赵诺成专一,赵诺成虽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接受了。

两人在一起将近两年,没有谈及感情,相处还是很愉快的,都是男人,相对来说赵诺成更强势一些,跟他的出身和经历分不开的,只是从来不在蓝宝面前炫耀自己的背景,蓝宝也无从知晓。

蓝宝不禁想到,赵诺成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他平日做事总是很细心周到,是对每个人都那样吗?他喜欢自己吗?

心跳得有些快,他一直将手机攥在手里,手机外壳都有些汗津津的,数次想打个电话给那个人,最终按捺住了,他还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他也不是毛头小子了,想你之类的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要是赵诺成没那个意思,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早上六点,天还没亮,临下车时收到了赵诺成的短信:“我想你了。”

吃惊,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