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结界已经破碎,荒草丛生,遮掩柴扉,破烂的纸灯笼呜呜地灌着风,竟像是荒废了百年的模样。
风中,门扉之上有一素绸飘摇,随时都会被撤掉,偏偏还挂在那儿,似等着人去摘。
淳璟紧拧着眉头,穿过齐腰的荒草,走到那门前,拽下那素绸。他心口猛地一紧,瞳孔收缩,将素绸钉在门上的是一根针,羽叶飞针。
“怎么可能!”淳璟喃喃地连着说了两遍,推开门闯了进去,院子里漆黑一片,遍及荒草,屋舍也被粗藤缠绕包裹,宛若妖魔的洞府。
淳璟转身往外走,他走得很快,已是气喘吁吁,就好像后面有人在追,等上了小路,他的脚步却越发沉重,最终慢慢停了下来。
他低头站着,一动不动,风撕扯着他的长袍发出猎猎响声。
前番他中了雨箩的毒,如今余毒未清,灵力也只恢复了三成不到,就是个寻常修炼的人也能将他打倒在地,他若是此时去找雨箩,无异于送死。
如此想着,他又觉得自己仅凭一枚羽叶飞针就断定雨箩没有死,实在有些太不负责,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将剑刺进了她的身体,看着她咽了气的!那如果不是雨箩……又是谁利用她绑走了锦陌?
“这人到底跟多少人结了怨啊!”淳璟仰头望着天空,慢慢闭上眼睛,颇为无奈地喃喃道。如今跟雨箩关系最近的就是那个千杭之了,也只有他才能拿到雨箩的羽叶飞针。
淳璟挑了挑眉,从怀里摸出那块乌木牌,盯着看了一会儿,怀疑道,“希望你真的管用!”
迎面一抹昏黄的光慢慢靠近。
淳璟蹙眉掩住鼻子,瞳孔猛地放大。
蕊蕊站在不远处,咬牙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作无声的控诉。一张小脸儿已涨得通红,噘起的小嘴儿已能挂一只油瓶。
她泪水未干,睫毛也还是湿漉漉的,她抿着嘴唇吸了吸鼻子,拎着灯笼快走两步,站在与淳璟一步之遥的位置,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扯着往前走,气急败坏地叫道,“跟我回青丘!”
“蕊蕊……”蕊蕊握住她扯自己衣襟的手,自知理亏,只好赔笑道,“现在不行,我有个朋友出了点儿麻烦,我得去救他。”
“少扯谎!狐族什么时候跟狼族是朋友了!你就会骗我。我该考虑一下,要不要给你脖子上栓根绳子!”蕊蕊不理他,只管往前走。
淳璟拉住蕊蕊的手,掰过她的身子,语重心长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之所以不带着你,也是怕你遇到危险!这些天你为我解毒,也知道毒性的霸道!”
蕊蕊绷着一张小脸儿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表情有所缓和,却不肯松口,“不行!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想救谁!”
淳璟道,“可是我不能不去。”
蕊蕊想了想,抱住淳璟的胳膊,“那就带我一起!”
淳璟为难地看着她,紧皱着眉头,不知该怎么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