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
万召脸色枯败灰白,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
说与不说,他今日很可能都落不到好了,既然如此,他凭什么不说,还能拉更多的魔物下水,陪他一起死,他心里也能舒坦些。
随着他答应说话,那湛湛作响的剑阵之中,突然拉开了一个小口子,然后一个白色圆形小物件钻了进来,晃悠着高悬于他的头顶之上。
万召:“……”
留影玉?!这是要把他说的一切都刻录下来……
万召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般的东西,为何如此明晃晃的拿出来?
只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可不是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才愣神了一刹,刀剑赫赫作响,雷网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缠上了他的身体。
痛楚,恐惧一下子击溃了他,他根本已经来不及细想,他什么也不敢想,不敢有所挣扎了,竹筒倒豆子一般,能说的不能说的倒了个干净!
留影玉无声又尽责的记录这一切,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一切便结束了。
万召说到最后,已然是吭吭巴巴,明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还把之前已经说过的话拿出来反复的说个不停!
全身抖得更厉害了,脸上头发上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如丧家之犬,狼狈到极致!
他知道,一旦他停下,就是他的死期。
连意不想再看,一直沉寂在万召四周没动弹的八柄剑猛然精光乍起,万召只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
下一瞬,一股透心的凉意传来,他知道,无论怎么拖延,他最终还是到了这一步。
明明只是一瞬,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脑海中最后定格的居然是年幼之时,和爹娘在一起的画面。
如今千年过去,却原来他从未忘记那时候的一切,可是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却是在最后,脑中似清浅的一声叹息。
若是一切都还没有开始,那多好啊!
随着万召的死,阵法之中的一切转瞬被连意收的一干二净。
连意重新回到了屋中桌前,只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个被金线和金色的封字封印的魔种和一个同样被封印捆缚的元婴。
将这些用盒子装好,她指尖一点绿光飞出,瞬间分化成四,其中三点往一个方向去了,还有一点却是飞了出去,看方向是界廊那一处。
自然是给朱晨传的信。
她摸出灵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酌起来。
一边又摸出一个空白玉简,灵力轻点,玉简之上,字迹排着队一般,慢慢显现出来,赫然是万召刚刚说的那些东西。
她在整理。
万召这边,连意一开始就没准备搜魂。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连意是不会搜魂的。
搜魂容易遭遇的不可知情况太多了,风险太大,连意又不是没被反噬过。
不说远的,就是这几年,之前在双巳界可是遇到过魔种之中有禁制的情况,吃过一次亏,连意如何肯吃第二次。
她翘着二郎腿,一手敲着桌子,眼睛盯着玉简,似乎还在推敲万召说的话。
幻幻坐在连意一旁,拖着腮,蛋蛋坐在连意的丹田之中,两人都很安静,也没有打扰连意的意思。
玉简之上的字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停住,一会儿又似被人全都抹去,一会儿又卡在一处,灵力止步不前……
就这么大约过了一刻钟,外面传来异响之际,连意才收了玉简,带着幻幻到了门外。
几人也没去其他地方,只就近去了闫枉的院子。
连意到院门口的时候,就见东来星君、白凡和陈粥也到了。
这一处本就是邪魔的地界,且这里靠近界廊出入口,又偏僻冷寂,自然没有什么人烟。
说来,这一处其实是邪魔给其他界域的修士们准备的一处屠戮场。
不过,今日,碰到了硬茬,被连意等人反杀了。
如今此处,除了连意几人,再没有旁人,他们自然想怎么走动就怎么走动。
而这种屠戮场,在苍淼界何其多,在这里的更多。
毕竟能走界廊出入口过来的,必是外界化神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