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巫黔摇头,这个小松鼠只是爪子上缠绕着这么点阴气,看起来更加像是它情急之下抓到的。
而且……
“它的尾巴上有血。”时谦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醒过来之后还在巫黔手上打转的松鼠,眼睛却犀利地发现了这只松鼠尾巴上面的一丝血迹,很新鲜,看起来甚至还没有干。
但是不是这只小松鼠的,它身上没有伤口。
!聂晟顿时又惊又喜,“是、会是聂承的吗?”
“不好说,我们快走吧,既然血迹没干,那附近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了。”巫黔发现时谦看着小松鼠时那股嫌弃中带着一点不爽的目光,想了想,随手把松鼠放在一颗树上,那只小东西立即机灵地顺着大树往上爬,很快整个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时谦看到巫黔没有留下那只小东西,心里有些满足,伸出就想要去牵住巫黔的手,他们跑了一个下午了,因为跑起来不方便,巫黔一直没让他牵手,他觉得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了。
“别闹。”巫黔一边躲过他,一边在前面带头继续跑起来,聂晟紧随其后,时谦的目光里顿时闪过了一道强烈的不满,他的脚步自发自觉地跟了上去,但是眼脸却不知不觉垂了下来,遮住了他那双好看的浅金色瞳孔。
阿黔……
阿黔难道是在嫌弃我了吗?他好难过,明明阿黔也是爱他的,但是那么在意他一直对他那么好的阿黔,现在却不再看着他了,目光里有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情,他再也得不到阿黔的关注了吗?
他眼里的某种东西,看起来越来越偏执,那浅金色的眼眸也渐渐地加深,变成了暗金色的瞳孔,就算低着头,也能看出来里面酝酿起来的风暴是多么的惊人。
一股股无形的气劲突然盘旋而起,它飘荡在这片阴气浓厚的山林里,很快就凝聚成一条无色的像神话中的龙一样的模样,张开的龙口仿佛在嘶吼,不断在游走的阴灵身上撕扯下一片又一片的阴力,很快它的身边,就被清空了一大片净土。
“是什么人动了我的阴灵?”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就连脸上也挂着面具的沙哑男声在不远之外的一个山岭之上猛地抬起头。他的脚下,一个用不知名红色液体勾勒出来的大阵将原本青翠鲜嫩欲滴的草地完全烧焦成一大片干枯的黑地,无数嘶吼着的阴魂在阵法里不断试图挣扎冲出来,但是不过都是虚无,那大阵竟像是极厉害的东西将他们死死镇压在大阵下面,无论怎么哀嚎挣扎,也无法脱离这个大阵的镇压。
“大人,其他的也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那群东西了。”黑袍男人的身后,很快走过来一个灰袍男人,只是这个男人并没有遮掩起他的面容来,过分阴柔的面容让他看起来比那些阴魂更像是阴魂,他舔了舔唇角,一声娇笑,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起,他们的目的到达之日,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走吧!”暂且放下了这边的事情,黑袍男一甩袍角,很快就带着灰袍男人消失不见了。
而刚才在他脚下的大阵,也随着他的离开,化作一片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此同时。
“嗯?好像前面的阴气减轻了不少?”一个白眉老头仙风道骨地冲着一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他已经带人进来这片地方好几天了,这里的阴气极重,他现在都有点分不清是不是他被阴气入体之后产生的错觉了。
“前辈你是说那边的方向吗?其实我也感觉那边好像亮了一点,不那么黑了。”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青年也同样开口,望着老者背影的目光里充满了濡慕和尊崇,这些天他跟着这位前辈跑来跑去,这才知道,他们以往在部门里做的那些,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哪里比得上这一位的付出?
“覃小子,老夫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们走一趟,如何?”
这两人赫然就是前不久一起离开特殊部门的诀阳子,还有被他亲自点名带走的步覃。步覃听他这么说,立即答应了下来。
“既然前辈觉得不放心,那我们就出去再检查一次吧。”
“走吧!”诀阳子点点头,手袖轻轻一拂,步覃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轻了不少,立即跟上了诀阳子的步伐,两个人一前一后冲着那个看不见的龙形生物而去。
撕扯着阴灵的龙一点一点变大,渐渐地从一条小龙变成了一只长出龙角来的巨龙,它盘旋所过之处,所有的阴灵都纷纷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它的身边,生怕下一个被撕扯拿去进补的就是它们。
那条龙渐渐变长,跟在巫黔身后低着头的时谦眼睛里的暗金色也渐渐地变得极为浓郁,那抹异彩仿佛能活过来一样,很快在他的眼底浅浅地游动起来。
以前明明阿黔一直把他当心尖尖,为什么现在告白了,阿黔反而不理他了?那样被宠着捧在心里的日子竟然仿佛只在梦里——可现在他已经和阿黔在一起了,为什么阿黔仿佛不珍惜他了?是他做得不好吗?难道阿黔不喜欢现在的他吗?
纷乱的思绪不断在心里滋养变得更加沉重,那条龙也渐渐变得更为凶狠,不远处的诀阳子带着步覃已经快要接近了那一片地方,越是靠近,他们越是发觉到这一带附近的阴气确实稀少得很,两个人的脚步顿时变得更快,诀阳子甚至已经加速,先步覃一步,就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牵手吗?刚才手脏了。”一道熟悉至极的温柔声音响起,时谦低着的头颅猛地抬起,巫黔没有错过他那暗金色的眸子,心里暗叫一声果然。
他冲着时谦伸出手,手指上还带着湿巾纸擦拭过后才会沾染上的酒精味,他假装没发现时谦那双金光游动的眼睛,神情自如地又问了一句。
“我想牵你的手,还是你嫌弃我擦得不够干净了?”
一瞬间,时谦眼底的暗金色迅速褪去,变成了一片熟悉的浅浅鎏金色,他的手指也下意识地伸出去和巫黔十指紧扣,巫黔抓着他带了一步,两个人很快就并排一起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