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靖邪邪地笑:“要不然,怎么叫‘独占鳌头’呢?”
小麦好像要烧起来,索性放了手,翻身扑到邵靖身上,恶狠狠把他按倒在床上,“好,不是独占鳌头吗?独在前面,那我在上头!”
邵靖哈哈一笑:“行啊,你喜欢骑乘,我无所谓!”
小麦咬牙切齿:“谁说要骑乘了?我说我在上边!”
邵靖手枕在头下,懒洋洋一笑,慢悠悠地说:“不,行!”
“为什么?”小麦很不服气,“上次你都准备让我在上边了,就是我没忍心占你便宜而已。”
邵靖侧头端详着他泛红的脸颊,嘿嘿笑:“谁让你当时不把握机会来着?过时不候!”
“你混蛋!”小麦恨不得挠他两把。但是论打,他实在不是邵靖的对手,邵靖轻松一翻身就把他掀到了下面,两腿间硬热的东西顶着他,低声笑:“别太大声了,被宝宝听见。”
哈尔滨的冬天真不是一般的冷。一走出机场大厅,小麦就缩成了一团。滨海市冬暖夏凉,住惯了的人实在顶不住这边的寒气。直到上了苦主家派来的车,在暖风里适应了几分钟才缓过来:“真够冷的。”
司机恭敬地笑着:“是,哈尔滨冬天冷,一般外地的游客都有点受不了。不过也就是冬天的时候好玩好看的东西最多。再过两天就是冰雪节开幕,冰雕比赛、冬泳比赛、冰灯,还有冰上婚礼,都很有意思。”
赵宝宝听得一阵兴奋,从小麦背后冒出头来,搂着小麦脖子:“宝宝要看!”
小麦伸手摸摸他的小胖脸:“少不了你的,急什么。”
司机当然看不见赵宝宝,也就没听明白小麦说什么,以为客人嫌他啰嗦了,正想闭上嘴,小麦已经兴致勃勃地问:“冰上婚礼是什么?那么冷的天气,真的就穿婚纱上冰?”
司机看着这位爷原来不是嫌他啰嗦,于是抖抖精神天花乱坠讲了一通,听得小麦好奇心发作,恨不得马上就能去看。
邵靖听了一会,笑笑把他拉回怀里:“急什么,刚才不是还说宝宝呢?这回你也急了?不用着急,咱们在这呆多久都行,看到你不想看了为止。”
小麦自觉不太好意思。其实他从小也没去过什么地方,父亲不在,母亲又忙于生计,更不必说没有钱让他出去旅游了。母亲死后更不用说,天天想的就是怎么养活自己,直到盘了西点店,手头才宽裕一些,但自己的生意更要用心,也顾不上出去玩。呃,唯一的一次旅游,还被劫持了。
说着话车已经到了地方。这次的苦主忒有钱,家里住着俄式的单座小楼,楼下还有一个花园,虽然哈尔滨的冬天实在太冷,但冬青之类的耐寒灌木绿油油的也颇有生气。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就有门童出来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低头:“张先生,麦先生,请进。”
屋子里一水儿的西式装修,光是屋顶上的水晶吊灯就价值不菲,加上两边的水晶壁灯,珠光宝气,金碧辉煌。不过一进大厅,很不伦不类地,迎门放了个财神,左边一缸硕大的金龙鱼,右边一个玉石转运球。小麦刚才的好印象霎时烟消云散:“这——”
邵靖轻轻哼了一声:“暴发户,不中不洋。”不过他还没说完,主人就快步出来了。四十多岁,头顶已经见秃,啤酒肚微微腆着,伸出双手来跟邵靖握手,左右手各戴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是张大少吗?幸会幸会,我是刘金成。我们早就盼着您了。都说您是龙虎山六十三代以来最有天赋的天师,您这一来,我儿子就有救了。”
邵靖伸手意思意思地跟他握了一下:“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刘先生到我先去看看孩子吧?”
孩子的房间在二楼上,小麦一进去,就觉得有点冷,忍不住四处看了看。哈尔滨的冬天虽然冷,但供暖给力,屋子里都是热乎乎的,可是这房间虽然门窗紧闭,感觉却不暖和。小麦现在不比从前了,绝对不会认为是供暖不足,四下里这一看,他忽然就发现房间角落的地毯上有点白色的东西。
房间的地毯是阿拉伯式的,深蓝的底色上刺绣着极其鲜艳的花纹。其实真说起来,这种鲜艳到有些刺眼的颜色根本不合适做孩子的卧室装饰。小麦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是一小块霜一样的东西。
邵靖已经走到床前去看孩子。七八岁大的一个男孩子,两眼半睁半闭,似睡非睡,嘴唇和脸色却都是煞白的,身体僵直地躺着。他母亲坐在床边上垂泪,一听说邵靖就是招魂的天师,站起来哭着就摆出要跪下的架势,倒弄得邵靖有些别扭,赶紧侧身扶住她:“您别这样,我会尽力。还是让我好好给孩子看看,别耽搁了时间。”
有了这句话,女人才哭着让到一边去了,嘴里不停地说:“真不该让他去江边上溜什么冰!都是他爸!哪还找不到一个溜冰场,非要到江上去滑,这不就是吓着了吗?”
刘金成心情也很烦躁:“去江上怎么了?我小时候还不都是去江上滑?好好一个儿子,快让你养成丫头了!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难得儿子要出去,你还拦三栏四!现在张先生来了,你少在一边乱插嘴!”
邵靖轻轻摆摆手:“两位不要争吵,让夫人把事情详细说一下也好。”
女人擦擦眼泪说了起来。原来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不常出门活动。因为听他的同学说起冬天到松花江上滑冰,好奇心起,一定要去。刘金成觉得儿子也应该出出门,就让司机和保镖陪着去了。想不到孩子滑了一阵突然踩破了一块冰,哗啦一声掉下了水。其实认真说起来也没全掉下去,因为冰面的破洞并不太,只有一条左腿陷了下去,很快就被救了上来。可是不知是被冻坏了还是被吓坏了,孩子再就没有醒过来。送进医院,医生也没有办法。刘金成交游广阔,有个对天师行里略知一二的朋友就劝他请个内行来给孩子招招魂,岁就托到天师协会去了。
女人絮叨着,小麦已经走到邵靖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示意地毯上那一小块白霜似的东西。
邵靖眉头一皱,迅速走过去。小麦真的没看错,那就是一小块霜,只是邵靖伸手一碰,就立刻化成了水。
邵靖指指角落:“这里放过什么?”
“孩子的鞋原来放在那里。”
“鞋呢?”
一阵忙乱,还是照顾孩子的保姆把冰鞋从柜子里拎了出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