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都是作者不给我们魔教好配置的错!我一个魔教教主,竟然没见识过易容术这种高级玩意儿!别的书里的魔教教主肯定都精通易容啊什么的,不会跟我一样让人一蒙蒙一个多月。
我心中一阵后怕。这一个月来让一个不明来历的外人随侍身边,若他有心置我于死地,现在我的人头已然不保了。就算眼下看着无碍,保不齐他已经给我下了什么巨毒了。魔教又有了新教主可以和那小受搞基,作者顺手多写个人出来把我弄死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啊!
我正要问他的来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我上回被人下药弄到山下,那人就是扮作我教中弟子……难道还是……这人难道,就是那个碎刘海的影卫?那小受都有了老教主,还是不肯放过我吗?我心神摇荡,冲口问道:“你是玉岚烟的影卫?”
可他没刘海啊!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不离他额前,苦笑一声:“百里教主猜得不错,我就是那个曾与你打过交道的影卫。”
他一笑我就认出来了。刘海虽然梳了上去,苦逼之气却还没变,一笑就跟人家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原来是他,好!好!好!我这些日子被人下药被人强奸差点由攻转受,都是他起的头,今天不把他留在这儿好生折磨,我百里封疆枉为魔教教主!
我一声招呼不打,直接使出了平生最强绝学,双掌夹着阴冥之风袭向他。那个影卫倒有几分本事,挡开了我致命一击,高声呼道:“百里教主,你中了我主人特制的断魂散,在下若回不去,便无人给你送解药来。请你斟酌轻重,莫因一时之气,误了自家性命!”
果然如我所猜测,这一路上我将他当作自家弟子,不曾加以防备,他要下毒只是随手之事。不过,既然说是要送解药来,那这种毒药就一定是慢性毒药,不是为了杀我,只是为了挟制我而已。
可他还挟制我干什么呢?魔教有了新教主,原该我的戏份都可由我那新来的爹继承。还是说,玉岚烟最近也没看新章,不知道我多出了个爹,还打算以这毒药要挟,逼我到该出场时下山再去和他对戏?——以那小受满脑子剧情的性格,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论他们有什么想法,我现在唯有抓了这个影卫以作交换,不能把身家性命这么平白交到别人手中!
过了几招,那影卫见我真下杀手,急得高声喊道:“百里教主,你怎么不说话就动手?起码你得问问自己中的是什么毒,问问我主人对你有什么要求吧?还有我冒充魔教弟子李大一事怎么做的如此天衣无缝,你得让我说出来吧?”
你以为我是那些胜券在握却非要发了话痨,和主角说话拖戏拖到救星出来的白痴吗?再说你也不是主角,顶多是个出场多点的配角而已,多说几句少说几句有什么关系。若非想说不可,等本座拿下你,将你武功废掉锁进地牢后,必定成全你!我想着这些事,手上越发凌厉,漫天掌影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那影卫身上一直带着剑,见我真动了杀机,便举剑相迎。交手不久,就听见周围有极细微的脚步声,夹着若有似无的呼吸声,听人数并不少,不是我教的巡山侍卫还能有谁?我一掌轻飘飘拍向那影卫胸前,向周围高喝道:“众人速速前来,替本座拿下这个刺客!”
脚步声果然登时节奏变了一变,声音越来越大,一队黑衣教众各执兵刃,便从林中现了身。为首的见到我惊喜地喊了声:“教主回来了!听教主号令,拿下那个刺客!”
众人一拥而上,我向后一撤,退出几步观看他们和那影卫动手。领头的弟子从怀中掏出一个传讯筒拧开,放出一道烟光升入空中,不久便该有人来接应我们。他做完这些,才屈身半跪下来,恭敬地说:“教主久未回教,老教主一向惦念得很,吩咐了弟子等见了教主便迎教主回去面见他老人家。”
哼,什么老教主。突然写出来的人物,能和我有什么感情?见了面只怕叙不了几句情谊就要动手了。现在我未必还是攻四了,不知对上他有几分胜算。但就是回来当个不掌权的儿教主,也好过落到冼冰刃和玉岚烟手里……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罢!
我心中再烦乱,脸上也只不动声色,微一点头,挥手叫他起来:“知道了,待抓住这个影卫,你们便随本座上山。”
那影卫的本事却是相当不错,我们说话这会儿工夫,已是有两三个弟子折在了他手上。我想起当初七位堂主都不曾在他手上得了好处,便有些忧心这些个普通弟子,再无观战的闲情逸志,重新踏入战圈之中。
有了我加入,场上形势登时便有了改变。那影卫不知是什么来历,武功竟能与我相若,我空手对付他竟有些落下风,只得随手抽了属下的一柄腰刀抵挡,才堪堪敌住了他。
幸好我手下还有诸多弟子,在外头结成阵法,觑着空子或投暗器、或用绳索,绊得他招数屡屡落空,脚下也错了几步,被我抓着空子当胸一刀。他右胸鲜血长流,踉跄着倒退几步,忽地反手向我刺了三剑,逼得我回身抵御。趁我举刀抵挡之时,那影卫身子一缩一展,便如飞鸟般扑向林中,眨眼便藏入了枝叶丛中。
“追!无论如何要抓住那影卫!”我倒提长刀,呼喝一声便纵身跃向他逃跑的方向。耳后传来一片整齐的应答之声,那群弟子也散开几步,包抄入林。
我追到半途,忽然感到一阵劲风迎面袭来,连忙换一口气,倒退几步。才停下来,便见一个黑色人体从天而降,正砸在我脚半半寸的地方。那人落地时还有一串鲜血飞溅,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正是方才被我刺伤逃入林中的影卫。
是何人竟有这样本事,连本座都擒不下的人,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能伤得这么重,掷回我面前?
我再抬起头时,眼前已出现了个一身血色长袍的男子,面目笼在逆光之中看不清楚,正负手静立在我面前。他就离我不到十步远,我却不知他是何时出现的,就是他现在这么近地站在这里,我也听不到他身上丝毫声响,感觉不到一丝他存在的气息。
我魔教当中,绝不可能有这样的高人,除非……
若他就是作者给我新写出来的那个爹,那我就连争也不必争,只拱手交出教主之位,由着他将本教发扬光大便是了。反正我身为教主,所求的也并非个人权势,而是让我们魔教发展壮大,一统江湖。
再说,他既然是我爹,又要替我当这个攻四,必定死得比我早。等他死了我再坐收渔利,性命魔教都能收入手中,何乐不为?
我想到这里,心宁气定,带着几分审视之意望向他。他站得十分随意,身上似乎处处是破绽,却又令人无处下手,虽并未刻意放出气息却已是威势迫人。他似乎并没看向我,目光不知投向何方,淡淡问了一声:“百里封疆?”
我微一颏首,并没显露出自己已猜到他身份的事,也同样淡漠高傲地答道:“是。”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样的废物,也配做魔教教主。”说着话身子仿佛轻轻动了一动,又仿佛立在原地不曾变化,我胸前却突然受了一下重击,胸骨咯咯作响,几欲折断。一股铁锈气味直冲向喉间,我眼前一黑,晃了几晃,向后倒在一颗树上,却还是撑不住身子,滑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