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知道我失忆的事?”殷晟放下筷子,脸色不满起来,“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没……没必要不是么?”司徒哈哈笑着,目光看向别处,“你住院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你,好像你一要用力想什么,头就会特别痛,听医生说你甚至痛到昏倒过……”
司徒抬手挠了挠脖颈,笑道:“所以我不想让你费力去想什么事,就这样……挺好,反正我们重新认识了不是吗?”
殷晟看了他一会儿,目光淡然看不出他在打量什么,司徒被他看的有些紧张,咳嗽一声站起来。
“快点吃吧,吃完了我们出发。”
司徒说的回家,是在距离A市有一段距离的县城上。
繁华的城市景色逐渐消退后,露出许多更加自然、朴实的景色,郁郁葱葱的绿化显然比城市里多了许多,窄小的街道,大年初一人来人往,路上有些堵。
叫卖的吆喝声,随地摆的摊子,茶馆里人声鼎沸。
“我答应过谁每年都会来?”殷晟坐在副驾驶位上,银卷成一团睡在他的膝盖上。
因为担心银会没人照顾,所以殷晟干脆让司徒开车回了趟家,把银给带上了。
很显然,一整晚没回来的殷晟,让银十分不满,它一直拖拉着眼皮,没怎么搭理自己的主人。
“我的弟弟们。”司徒笑道,“那群混小子野惯了,只有你治得住他们。”
“你不是独生子?”殷晟有些诧异,司徒摇摇头,“不是我的亲弟弟,是近亲的孩子。”
那就是表弟堂弟之类的了。
殷晟了解的点头,在当下,还能和亲戚的孩子们关系如此融洽,这倒是让殷晟挺意外。因为他自己就从来不走亲访友,甚至许多亲戚他根本不认得。
对他来说,亲戚不过是有一层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因为这层关系每年都要定时联络一下感情,而更多的时间却是互不相关这种事,在他看来十分的没有意义。
司徒的车在开过一间灰色的水泥房子时停了下来,他将车停在一棵大树下,和殷晟先后下车,走到那栋灰色的五层楼房下,他仰起头冲上头吆喝——
“老子回来了!好酒好菜的给老子备好了没有!”
殷晟有些惊讶的看向司徒,在他目前的记忆力,司徒向来成熟又沉稳,虽然身上的痞气有时让他看起来又有些不好惹的样子,但从来没露出过现在这种……这种……
殷晟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找不出适合的话来。
“司徒柏你冲着谁叫老子?!”
五楼上一把凶狠的咆哮落了下来,那气势比司徒强了不知多少倍。
“对着你老子叫老子!活腻了?!”
窗台上露出一张和司徒十分相似的脸,但那张脸看起来更加沧桑,利落干净的板寸头,微微下垂的眼角,看起来有几分阴狠。
司徒却没被吓到,嘿嘿笑了起来,挥手:“爸!”
男人唾了一口,似乎咕哝了句什么,将头收了回去,很快,就有人下楼来,将一楼的大铁门打开了。
“儿子!”冲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头发盘在脑后,梳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十分整洁,穿着花哨的衬衫,挽着袖子,在这大冬天里似乎也不觉得冷,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双眼漆黑动人。
即使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多的年纪,那活力的精神力却似乎能感染给每个人。
“妈。”司徒柏走上去和女人拥抱了一下,然后让出身后的殷晟来,“妈,殷晟来了。”
“哎哟!”女人开心起来,眯着眼打量殷晟,伸手拉过殷晟的手,“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前几天我还和司徒他爸说呢,猜司徒会不会带你回来。”
女人哈哈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拉着殷晟的手就往里走。
“进来坐进来坐,你们二姨今天带了一堆好东西,咱们全给她煮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