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旻没有强硬的拒绝他,反正他挺乖不会给他添什么麻烦,带着也无所谓,他拉开门出了房间,因为并没有太多人入住,走道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经过一楼柜台的时候老板还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他无心理会径直就出了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回了家,在外面晃荡的很少。
路边的街灯已经亮了起来,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暖黄色的光芒看起来很温暖,齐旻这会儿却没有心情去感受。
他沿着街灯一路向前,大门的位置还能记得住,离他们这里并不算近,走路过去需要花费点时间,可能得三四十分钟。
“你听说了吗?今天有一支队伍灭了五只有神智的活死人,负责检验的人都惊了!”
“真的假的?什么人这么牛逼,是开挂了吗?”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好像也折了几个人,剩下的都带着伤,需要在观察区重新待满十二个小时,要是真的那可真够厉害的。”
远远的有谈话声传进齐旻的耳朵里,他驻足聆听了几句,觉得会有这种能耐的人八成就是莫寅他们,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了。
他重新迈动脚步,跟之前更显几分急切,他相信那几个人不会死,但受伤是肯定的,也不知道严不严重,不直接看到他们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他莫名加快了步子,古雷云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心里急着见哥哥,也迈开步子紧跟上去,明天说什么他也要跟出去,再也不做“留守儿童”了。
赵阳坐在观察区的地上低着头发呆,没有一点存活下来的喜悦,他抬手捂住发红的眼睛,脑海中那些同伴的脸挥之不去。
他们不愿意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自己结束了生命,那些一起奋斗的同伴永远的留在了安全区之外,即便见过再多的死亡,他也依旧克制不住心中的难过。
躺在一侧的陈严睁开眼看看他,又沉默地把眼睛闭上,同样死去的还有他这边的人,他跟对方的心情没有什么不一样。
腰腹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但更难忍受的却是心里的艰涩,他们每一个人在末日里其实都是没有明天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结束。
他们这边一言不发,王斌几人也不好说话,一群人的气氛十分沉默,他们个个又都带着伤,让本来坐在周围的人挪远了一点。
莫寅喝了口水,把瓶盖子拧上放在一侧,他们现在没办法进去,也不能让人带个信儿,待在旅馆的齐旻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他动了动胳膊,今天几乎没什么停歇的动作突破了他的极限,手臂现在酸疼得很,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还得在这个地方待上12个小时。
他把背包往后一推,身体躺下去头枕在上面,闭上眼睛养神,头一天出去就碰上这种意外,也不知道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不好。
王斌侧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慈爱的如同家中长辈,对方这样头发乱糟糟衣服沾满血污,还直接躺在地上的样子,以前可从来不会有。
这样其实没有什么不好,反而会让人觉得更真实,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和想法,以前做不到的事现在通通都可以。
他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又转而想到另一件事,视线在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停在最为清醒的夏琳莉身上,“夏小姐,对于军方把那些活死人尸体带走的事,你怎么看?”
在通报过安全区人员以后,普通活死人的尸体直接被就地焚烧,但那五只有神智的却被他们给带走了,说是要进一步核实。
“斌叔在意这个做什么,只要我们最后有工分拿不就行了吗?。”夏琳莉抬眼看向他,对他的问题报以无所谓的态度,“其他的事就交给别人操心吧。”
“我只是有点好奇……”王斌却有想不通的事,“就我们所看到的,那些活死人的尸体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如何通过这些尸体来分辨它们有没有神智?”
在有行动的时候它们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大的,可一旦死亡就都是一个样,安全区的人说要核实,那又是怎么核实的?难不成是它们的基因血液什么的不一样?
夏琳莉摸摸脖子活动了下骨头,提起嘴角露出笑容,“他们肯定有他们的方法,不想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知道的,那就不会让我们知道。”
她伸手拍了拍身边喜糖的脑袋,被它不耐烦的挥开,她也没生气,“如果喜糖可以说话的话,或许它能告诉你答案。”
她说话这么直白,让王斌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在注意他们才松了口气,“夏小姐说话小心一点,人多耳杂的,被听见了不太好。”
喜糖是活死人的事要是被拆穿,他们估计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在这种时候带着一只活死人在身边,不是惹众怒吗。
夏琳莉耸了耸肩,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再乱说,虽然她并不认为有人能从她的话里联想到那方面。
两人的对话因为这个小插曲终止,懵懂的喜糖并不明白自己刚才差点被暴露,口罩遮盖着的鼻子动了动,嗅到了空气里飘过来的熟悉味道。
它惊喜的抬起头,从远远的地方走过来的人,正是它想见到的,它从地上跳起来抬手挥了挥,欢喜雀跃的样子像是终于等到父母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顺着看过去,本该好好待在旅馆的两个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没一会儿就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