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表象都只是表象,那男人再怎么伪装成一个绅士,也依旧是个杀人犯,就如同自己一样,在骨子里都埋藏着疯狂的种子。
世界上的人大多都是两面的,展现在人前的往往都经过修饰,内里如何只有自己知道,或坚强或软弱,或冷静或偏执,却总会有暴露的时候。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王斌的内心正在消化从她这儿得到的信息,上天往往都是公平的,在给予他们强大的力量时,总要给他们更多残酷的磨练。
夏琳莉和齐旻在如今的环境中固然能生存的更好,但却是因为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的苦难,说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也并不为过。
“总是憋在心里怪难受的,现在找个人说一说也挺好。”夏琳莉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在口腔中漫延,如同她从前的人生。
但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的选择依旧不会改变,能亲手解决那些害死她妹妹的禽兽,哪怕是下地狱也值得。
“依岳凌风这种变态的性格,他应该不会直接杀了莫寅,你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她把空杯子放回桌子上,说完了故事,也该聊聊正事了。
这点王斌也明白,要想杀他的话当时就直接杀了,何必大费周章的把他带走,但是就算性命上没有威胁,他也怕那人想出什么狠毒的伎俩折腾他。
要知道,有时候生不如死要更加的难熬,这种事他没少见过,如今落在少爷身上又怎么能不时刻担心,在他的心里对方还只是一个孩子。
果然遇上这个死变态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夏琳莉把手臂枕在脑后,一开始他们就应该干净利落的走才对,想了想又摇头,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的,想躲也躲不掉。
“依你对岳凌风的了解,他会把人藏在哪里?”王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他现在觉得哪里都有可能,又觉得哪里都不可能。
夏琳莉刚想反驳说他对那家伙可没有什么了解,却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坐直了身体,在王斌疑惑的看过来时,却又摇了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
对方转开目光后,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如果她猜的没错,全安全区就只有那一个地方有可能,他那种变态又高调的个性,八成是会那么干的。
“不早了斌叔,今天就先早点休息吧。”夏琳莉佯装犯困的伸了个懒腰,对他摆了摆手就起身上楼,如果明天齐旻冷静下来的话,就跟他说说看吧。
“莫寅!”
齐旻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他四下看了几眼,颓败的低头捂住脸,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人满脸痛苦的在向他求助。
那样的画面真实的好像确实发生了一样,让他到现在双手都在颤抖,他抬起脸深吸了口气,平复“砰砰”直跳的心脏。
“咔哒”一声房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打开,探头进来的方然对上他清醒的眼睛愣了愣,随后就露出笑容,试探着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齐旻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状态让他们担心了,就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下床,“没事了,睡的挺好的,其他人都起了吗?”
方然见他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小小的松了口气,他把房门整个推开,语气轻快了很多,“已经起来了,我是来叫你吃早饭的。”
“嗯,知道了,我去洗个脸,你先下去吧。”齐旻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边对他说边转身进了房间里自带的卫生间。
确定他已经恢复了正常,方然也就把提着的心放下了,留下一句“等你”,就带上房门退了出去,果然对方还是这个样子他最习惯。
听到门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齐旻才泄气般把手撑在洗脸台上,印在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满眼的彷惶不安,一点都不像是他。
他打开水龙头,接了捧水拍在脸上,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越是到这种时候他越不能乱,要是被莫寅看到他这个样子,估计又要不开心了吧。
扯过挂在旁边的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抬手托住隐隐作痛的右手臂,之前折断的骨头还没有完全恢复就动了手,现在恐怕是又加剧了。
他低头如同自嘲的笑了笑,以前哪里有这么矫情,整天被那个人宠着都被惯坏了,这么点疼都忍不了,这让自己该怎么离得开他呢。
齐旻整理好下楼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在客厅里了,见他从楼梯上下来,把视线转过来,眼神里都带着些担心,昨天那样确实让他们放心不下。
“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王斌看着他到跟前才开口,昨晚迫不得已的对他动手,但愿他不要怪自己,他有把握着力道,应该没有动到他的伤处。
对方是莫寅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应该比谁都要担心他的安危,却依旧阻止了自己去找人,可见心里忧心着他,齐旻都是明白的,“还不错。”
他这会儿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几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太多的关心询问,反而会让对方有更多的负担。
吃饭的途中,方然细心的发现他偶尔托扶右手的动作,应该是伤处疼了,因为他身上那些咬伤和抓痕,他们不好带他去医院,先前受伤的手没有重新吊起来。
饭后他就去拿了绷带,帮对方把手简单固定又吊在脖子上,之前的包扎手法他还记得,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偏差,应该不会影响到骨骼恢复。
“齐旻,我们稍微聊聊吧。”一直斜靠在房间门口的夏琳莉见他们忙完,就走了进来,昨天晚上她心里的猜测,有必要跟这人探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