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魔子?”唐一鹤披着一抖珠儿羊皮马甲,坐在壁炉前的椅子里看着朱烨怀里的小葵花。虽然当了几个月的植物人,但因为有本身残存的巫修护体,又有墨斛的魔咒加持,他精神还算不坏,身体也没有病弱的迹象,就是元气有点亏损。
“是。”朱烨将小孩儿放在地上,戳戳他后背,“去,叫太公。”
小葵花抱着心爱的死人头,踅摸过去,龇着小乳牙对唐一鹤一笑:“太公么么哒。”
“……”唐一鹤嘴角抽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话溜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实在没办法对这么萌一个小正太说什么过分的话。
小葵花仰着头看了两秒,发现这个白胡子老爷爷没什么杀气,于是很大胆地戳了戳他手里的骨瓷小碗:“太公,好东西要和小盆友分享噢,我可以粗一点你的零食吗?”见他不语,又将死人头放在他大腿上:“看,我把我的死人头都分享给你玩了,做人不能太小气啊太公,会教坏小盆友哒!”
唐一鹤黑线,看星星眼流口水的小孩儿,绷不住笑了,屈指弹了一下他的鼻头,道:“这是参茶,小孩子不能吃。”叫朱烨:“去,把桌上的碧根果抓一把,给他剥着吃。”
朱烨嘴角微微一翘,将果盘端过来,用小钳子夹碧根果给儿子吃。小屁孩小心地将果仁放在手心里,捧给唐一鹤:“太公先粗。”
唐一鹤纵横江湖五六十年,可谓呼风唤雨,没料到一把年纪晚节不保,在墨斛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把唯一的亲外孙都给搭了出去,初醒时真是恨不得将墨斛千刀万剐,顺便将“魔子”挫骨扬灰。
但此时此刻看着小孩儿白嫩嫩肥嘟嘟的掌心里那两片碧根果仁,真是一颗心都萌化了。
“那你不粗我粗咯,我数三下哦。”小葵花瞪着大眼睛很认真地说着,“1,2……5!”然后飞快把碧根果塞到了嘴里,龇牙笑,“好粗!”
唐一鹤不禁莞尔:“还会数数,阿烨这是跟你学的吗?”
朱烨哭笑不得,他小时候就是典型的数死早,从一数到十他妈妈教了足有一个月,还是丢三落四数不清,没想到这东西也遗传。
“我自学成才的!”小葵花挺胸得意道,从太公膝盖上拿过死人头,当做板凳坐在他旁边,悄悄用手指蘸了一下他的参茶塞进嘴里吮了一下,发现没味道,唏嘘道:“太公,你尊可怜,这个零食一点都不好粗,他们一定是看你老糊涂了所以欺负你。”
唐一鹤哈哈大笑,小葵花一脸同情地从朱烨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盒丹麦酥,打开挑了一块最大的递给他:“给你粗我的零食吧,这是我女盆友给我做的,太公你有会做零食的女盆友吗?”
“没有。” 唐一鹤憋着笑道。小葵花一本正经道:“你看你牙齿都掉光了,一定是偷偷粗了很多糖,现在连女盆友都找不到,真是活该。嗐!我可不会学你。”
唐一鹤刚起床,偷懒没戴假牙,居然被小屁孩无情地嘲笑了,登时笑得老泪纵横,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将丹麦酥放在一边,伸手将小孩儿抱到大腿上,微笑着看了他半天,看得小孩都不自在了,才眯着眼睛道:“来,跟太公说实话,是谁教你这么讨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