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商四歪着头想了想,有心跟上去看个究竟,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他腰间挂着的小铃铛,叮铃铛叮铃铛,摇晃得很急促。
商四脸色一变,随即伸手招来几个影妖继续跟着林平遥,然后接起电话,飞速朝铃铛指引的方向奔去。
“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呜四爷爷你快来呀!”打电话的是花木贴,小姑娘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大大黄被车撞啦,快要屎啦!”
大黄?商四果断中途拐弯,找到了鹿十,“上车!”
鹿十正护送四姑奶奶回书斋呢,看到忽然出现的商四,一头雾水。倒是商四看到陆知非也在,忙把人一起请上车。
十分钟后,三人就到了附近的一家宠物诊所。诊所不大,商四推门进去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等候的虞涯,和扑在手术台旁边哭得可怜兮兮的花木贴。
“究竟怎么回事?”商四蹙眉。
虞涯解释道:“刚才那个小男生回家,过马路的时候,大黄忽然冲过去把他扑倒在地,然后就被车撞了。沈苍生送那个男生上医院了。”
这时花木贴听到商四的声音回过头来,瘪着嘴,更委屈了。哒哒哒跑过来往商四怀里一扑,眼泪犹如洪水决堤,“呜呜呜呜呜四爷爷……四爷爷你救救它呀……”
商四把她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余光瞥向手术台,大黄躺在上面嗯里嗯里地叫,脸上满是血污,身体上也有明显的骨折,眼看是活不成了。
陆知非询问旁边的兽医,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兽医满脸尴尬,有救不了的尴尬,也有知晓真相的尴尬。他本该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但这只狗,怎么说呢……也算是只恶犬吧,怎么会突然冲出去撞人家小孩儿呢,小孩儿招它惹它了?
哎,这都叫什么事儿。
商四可不管那么多,“知非,你先请医生出去说几句话。”
医生一愣,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然而陆知非礼貌地请他,他看着快死的大黄也不好说什么,跟着就出去了。
待两人走出诊疗室的大门,商四立刻转头盯着鹿十,“快,长角。”
鹿十抱着头,“不要嘛,我好不容易才长得威风凛凛的角。”
商四瞪眼,“你想要我亲自动手吗?”
“别!”鹿十双手拒绝,眨眨眼,头顶立刻长出两只鹿角来,然后一咬牙,带着英勇就义一般的心情,忍痛掰下一小截来。
“呀!鹿十叔叔的角!”花木贴回过神来,眼泪秒收。她挣扎着从商四的怀抱里跳出来,然后拿过那一小截角凑到大黄的嘴边,“大黄大黄,这是鹿十叔叔的角,很厉害的哟!你吃了以后就没事了!”
然而大黄的头无力地垂在一边,动都动不了,更别说张嘴嚼东西。花木贴的眼泪又来了,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商四,“四爷爷它不吃怎么办呀?”
商四也没想到这茬,大黄毕竟只是一只普通的狗,就算有灵丹妙药,吃不下去就歇菜。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神通广大的商四爷,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笔,沾着大黄身上流出的血,笔走龙蛇,飞速在大黄四周画下阵纹。
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商四抓起那截鹿角扔到阵纹中心。
阵成,刺目的红光翻出血腥味,然而鹿角在其中快速融化,一股庞大的生机和来自白鹿的圣洁气息迅速将血腥味压下。
花木贴紧张地扒着手术台的边缘,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手伸出去轻轻点着大黄爪子上的肉垫,“大黄你快好起来呀,我把好吃的都给你吃,好不好呀……”
大黄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唤,小声哼哼着睁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花木贴顿时破涕为笑,“大黄呀!”
商四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瞥了一眼独自蹲在角落画圈圈的鹿十,转身出去找陆知非。
“好了?”陆知非问。
商四点头,“死不了,但伤还在,也不能做得太假。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不觉得大黄会忽然伤人。”大黄虽然有狼狗血统,但平时是一只对人类非常友好的温顺的狗,往来于便利店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它。狗不像人类那么复杂,陆知非不相信大黄会无缘无故去伤害一个经常来看它的人。花木贴说过,那个男生每次走的时候,大黄都会送他过马路,然后蹲在路边一直看他走远。等到男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它才会自己回到便利店。
“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商四说。
医院就跟诊所隔了两条街,两人到的时候,竟然发现有记者在场。商四耳力好,隐约听到“恶犬”这样的字眼,脸色一沉。
他把情况跟陆知非一说,陆知非这个纯种现代人很快告诉他,“这事儿处理不好就会很麻烦,便利店在学区,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小孩儿,如果这件事被报道出去,便利店养了那么多猫猫狗狗,首当其冲。狗证,还没办吧?”
商四一听要办·证就头疼,牵着陆知非的手快步进去,恨不得现在就把事情解决了。
商四是在住院部找到沈苍生的,那男生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扑倒的时候擦破了一点皮,外加犯了病。陆知非翻了翻他的病例,是先天性哮喘,心脏也有些问题,姓名一栏写着:钱果。
此刻钱果吸过氧,已经睡着了,商四看向沈苍生,问:“看清楚怎么回事没有?”
沈苍生摇头,随即又说:“不过我能感觉到大黄扑过去的时候,钱果身上应该缠上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大黄虽然是只普通的狗,但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灵性比同类要强。”
“不好的东西……你看不到?”
“看不到,如果不是大黄那一扑,我也不会察觉。”沈苍生说。
商四略一沉吟,立刻给林千风打电话让他过来。
那厢陆知非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却忽然问:“他的父母呢?怎么没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