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凌霄咬上去的千钧一发之际,嬴风拼尽全力给了他一击,这才把对方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这一拳给予了他片刻的喘息,但很快就终止于凌霄再一次不顾一切地扑上来。失控状态下的凌霄,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也不管自己已经浑身是伤,心中所有念头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压倒眼前这个人。
嬴风不明白凌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每次当他的尖牙迫近时,那种源于心头的恐惧就加重几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目的得逞,成为了他脑海中最尖锐的声音,连接着每一寸神经和反射弧,对于来自凌霄的攻击,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反击。
就这样两个人每个人都挨了对方几拳,也回敬了对方几拳,在剧烈的争斗下气喘吁吁。
他们的打斗毫无章法,就像两个根本不懂得搏击的野蛮人,用最原始的蛮力攻击着对方,个人形象全然抛之不顾,原本就沾染着泥土和血渍的制服变得更加破败不堪。
倘若有人在这里,再也不会认出他们就是璧空十年级那两个实力超群的雏态,说不定会以为是两条为了地盘而打架的疯狗。
一个翻身,嬴风占了上风,将凌霄压在身下,不由分说照着他的脸便是一拳,企图将混乱中的他打醒。
“你疯了吗?”凌霄此时的状态在他眼里,就如同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
凌霄好像变得不知道何为痛似的,硬生生挨了这一拳,连最基本的防御都不屑于去做,紧接着一个发力扭转局势,两个人位置上下颠倒,同样一记重拳招呼上了嬴风的侧脸。
嬴风顿时感到口中一阵腥甜,舌根传来剧痛,想必是咬出了血,这使他的怒气直线上升,奎没有杀掉他们,他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看凌霄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
不知道是燃烬的加成效果没有完全消失,还是嬴风刚刚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体力已经远远不在巅峰的缘故,眼前的凌霄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速度,都显得比平时更胜一筹。
在训练或实习时明明能跟凌霄打成平手,甚至还会领先一两式的他,此时却明显落了下风,有几次都差点被对方彻底压制住,若不是受到本能的加成,他几乎已经不是凌霄的对手。
彼此激烈缠斗了几十个回合,嬴风明显察觉出自己不是在跟一个正常的人类交手,一个意志清醒的人,绝无可能存在凌霄那样的眼神。
凌霄浮现在眼底的凶狠,和发自喉咙深处的呜鸣,与身为野兽的奎并没有什么两样——他没有理智,没有恐惧,没有痛感。他是一个野兽,一个机器,甚至只是一个实体化了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就是要将自己的尖牙,无情地刺穿嬴风的胸口。
“你觉醒了?”再一次被按倒的嬴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凌霄又是一声骇人的低吼,他把嬴风牢牢钳制在身下,一对尖牙越迫越近,眼见就要嵌入嬴风的胸膛……
——
又是一波剧烈的摇晃,赶来救援的人们不得不扶住墙壁才使自己免于摔倒。
“听!”伏尧突然开口。
众人侧耳倾听,从方向不明的远处,传来一阵轰隆的闷响。
响声结束,一切都归于平静,周围的环境也停止了摇晃,偶尔会有不安分的沙石受到重力召唤奔向地面,落地的声音反倒给周遭平添了几分寂静。整个场面,就像一场盛大的演出戛然中止,观众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波动好像……结束了?”教官轻声地开了口。
发生了什么?
每个人心里都敲响了警钟,平静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倘若真的有传说级的生物出没,以两个雏态的能力,万万不可能是它的对手。可如果它的能力消失,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矿洞深处发生严重坍塌,将一切存活的生灵尽数掩埋其下。
这简直是最糟糕的一种后果,每一个雏态的牺牲,对于他们的民族都是最严重的事故,倘若这个数值不幸大于一,那足以称得上是一种灾难。
校长与少将同时脸色一变,他们不约而同地抛出一颗水晶握在手里,水晶消失,而他们的手掌则泛出白光。
二人将手掌附上右侧的巨石,奇迹发生了,坚硬的岩石如同冰块一般开始融化,两个人一人一边在坚固的表面上制造出两个石洞。
教官在一旁看得甚是紧张,使自己的手获得足以熔化一切的高温,同时也会获得这种高温的反噬,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不是每一个天宿人都能掌握。
也就只有这种缓慢的侵蚀,不会引起下一次的塌方,两个人的能量很快使用殆尽,但岩石也只剩下薄薄一层。
校长和少校的右手同时垂了下去,教官知道在接受充分的治疗之前,这两个人的手已经不能再继续使用了。
其他人立刻上前支援,在石壁上小心翼翼地开出一条缝,并把缝隙扩大,一个紧张的雏态出现在石壁后,他屈膝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一把匕首,戒备而又惊恐地盯着面前出现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