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到这儿开始,皇上就没有想起来她。也不知皇上有没有意识到,从她这次走出椒房殿,他主动去她那儿的就没有几次。
可能是因为五年的时间,皇上忘记了当年是如何独宠她一人的了,已经习惯了后宫内的雨露均沾,可是,最可怕的就是他已经习惯了。
宝昭仪紧了紧手中的绳子,忽视自己心中的空洞和酸涩,若是自己一直在椒房殿内,是不是就可以欺骗自己,雍帝对她还是特殊的。可是如今……
“嗤”,宝昭仪自嘲一声,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为何心中还是有些期望呢。
若是楚晏姿知道了宝昭仪心中作何想,一定会说,这就是男女主之间磁场吸引,你有女主效应,雍帝自然也有男主效应。不过不用在意,有她在,一定不会再让你们走到一起。
看着站在下面的琉珠,宝昭仪说了一句,“你们在这儿等着。”就策马向林中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走的路线和楚晏姿她们刚刚去的方向是一样的。
宝昭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朝着这个点方向来,虽然没有看透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地面上的马蹄印,顺着那痕迹走去。
“啊!”
听见前方的惊呼声,宝昭仪身子顿了一顿,辨别出这是楚晏姿的声音,双腿动了动,翻下马来,轻步想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宝昭仪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两人翻下马的惊险场面,只看见了两人一上一下躺在地上,含情脉脉地对视着,随后情不自禁地吻到了一起。
宝昭仪身子一僵,扶着树枝的树越发用劲,骨节泛白。瞧着他们缠绵不离的画面,宝昭仪无意识地红了眼眶,泪水瞬间蓄满,微受打击地朝后退了两步。
却不想踩到了一节树枝,发出了声音,看着那两人听见声音后,要转过来的动作,宝昭仪慌乱地跑开。
雍帝抬头时只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想起今天宝昭仪穿的就是白色衣裙,身子微微一顿。
感觉到雍帝身体有些僵硬,楚晏姿眼底闪过深色,面上不解地问道,“皇上,怎么了?”,说着,还探出头,朝着刚刚宝昭仪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雍帝不知心中做何想,微微挡住了楚晏姿的目光,有些不想让楚晏姿知道宝昭仪来过。带着丝笑,温柔地说,“没事,快起来吧。”
被雍帝挡住视线,楚晏姿手指动了动,面上毫无变化,随着雍帝的动作站起身来,脸上还适宜地带上了些羞涩。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收回视线,雍帝牵着楚晏姿的手,对她说着。
“好。”
楚晏姿眼角笑意尚存,只是多了羞涩,对着雍帝点点头。
此时,那马儿也在旁边等待着,雍帝拉着楚晏姿上马,在雍帝转身的时候,楚晏姿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抿嘴一笑。
宝昭仪躲开后,跑到自己骑来的马儿那,翻身上马,调了个头离开。
快速地策马离开,宝昭仪坐在马背上,眼泪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一手擦了下眼泪,让马儿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驾!”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宝昭仪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环境,更没有看到身后跟着一个人。
李贵人原本郁闷的在林子中闲逛,忽然听到有人策马过来的声音,抬起头看过去,身体一顿,宝昭仪?她要去哪?
李贵人眼睛一转,想起那日她羞辱自己的事情,一咬牙,骑着马跟了上去。
李贵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宝昭仪后面,过了一会儿后,见她没有发现自己,李贵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玉手悄悄伸向箭筒,拿起弓箭对着前方的宝昭仪,瞄准,玉手渐渐握紧,将弓弦拉开。
就在要松手时,李贵人心中又有些犹豫,直到那日的羞辱又浮上心头,眼见宝昭仪就要走远,李贵人一咬牙,心一狠,手松开。
“咻——”弓箭快速穿梭的声音。
宝昭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还在朝前跑着,突然听到近在耳畔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声音,就觉得身上一疼,闷哼一声,身子向前一倾,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穿身而过的弓箭,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才反应过来,在倒下马的时候向后看了一眼,却只见到一道蓝色的身影闪过。
李贵人将箭射出去后,慌张地看了眼四周,立即转身离开,导致宝昭仪并没有看见她的脸,却也因为她太过心虚紧张,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腰际的香囊被树枝勾了下来。
是谁?到底是谁?为何要杀她?
宝昭仪看着拿到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眼中有不解、有恨、还有疼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鲜血从口中流下来,捂着伤口的手被鲜血染红。
阿奕,你在哪,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为什么……
宝昭仪眼中的泪水一直掉,因为好疼,因为害怕,因为没有看见那个总是在她背后的人,渐渐传来眩晕,暮山溪让她意识渐渐消散,只是,
不,她不能死,她不能死!她的孩子的仇还没有报!
宝昭仪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可却依旧抵不住受伤带来的眩晕,就在宝昭仪迷迷糊糊要晕过去的时候,她好像看见,有个人过来了……
李贵人回去后,心底十分心虚,即使别人挑衅、挖苦,她也一个字不说。双手狠狠紧握成拳,指甲都要陷入手中,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没人知道的。
李贵人眼中一狠,就算最后被查出来,能拉着那个贱人陪葬,她也算值了。如此一想,李贵人心中突然平静了下来,脸上又挂上了与往日无常的笑。
竹林中,宝昭仪的马看着面前走过来的人,叫了一声,“嘶——”就又低下头吃起地上的草。
来人一身玄色长袍,慢慢走到宝昭仪面前,看清倒地之人的长相时,动作一顿,眼中神色变了又变,是她?
蹲下来,看了看她的伤口,伸出手去试了试她的鼻息,发现她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来人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感受,却知道她若是活着恐怕会威胁到一个人。
如此一想,来人眼中神色终于定了下来,浮出歉意,可是仔细看,却可以看出他眼底只有冷意。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按住那个伤口,狠狠一扯,动作却又快又狠,让已经渐渐不再流血的伤口又再次血流不止。
宝昭仪在昏迷中,依旧痛得皱起眉头。瞧着她的神色变化,来人镇定自若地将手上的鲜血在她的衣服擦了擦,后又站起来,看了一眼面色痛苦地宝昭仪,转身离开。
三月天,艳阳高照,来人身上的玉佩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光芒,只隐隐约约地能看见一个“傅”字。
距离宝昭仪不远处,有一颗树的低枝上挂着一个香囊,随着风的吹动微微摇晃。
雍帝带着楚晏姿回到围场内,让楚晏姿回去休息后,自己回了帐篷,刚到帐篷中,雍帝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低声喊道,“张进!”
张进听到雍帝的叫唤声,急急忙忙走进来,“皇上。”
雍帝转过来看着他,眼中神色莫测,语气不明地问他,“宝昭仪回来了吗?”
张进心中有些纳闷,刚刚不是和珍修仪刚回来吗,怎么又突然问起宝昭仪?虽然心中不解,却是如实回答,“回皇上,宝昭仪还没有回来。”
听了他的话,雍帝皱了皱眉头,之前那道身影跑得方向正是朝着营地而来,他和阿晏在她之后走,都到了,涟漪怎么会还没回来。
不知为何,雍帝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害怕穆涟漪出了意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脸色一变,急声而道,“张进,你带着一些人到林中去找宝昭仪,快去!”
张进见雍帝表情不好,连忙应声下去。
见着张进待人去寻,雍帝才微微放下心来,吐出一口气,不明白突如其来的心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雍帝慢慢走到帐篷里的椅子上坐下,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楚晏姿刚回到帐篷中,还不等换一身衣服放松放松,就听到外面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微微皱眉,问着候在外面的白露,“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么吵?”
白露掀开帐篷走进来,说道,“说是宝昭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皇上派人去寻她。”说完这句,白露又撇了撇嘴,有些情绪地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回来,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
听说是雍帝派人去找宝昭仪,楚晏姿眼中闪过一丝讽意,皇上,您可真是心胸宽广,刚陪着她回来,这边又不放心另一位佳人,真的是……渣得毫无意识。
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继续让着白画为自己换上另一身衣服,一件桃红的便装,轻便简单,穿上后,看着也利索干净,更是多了几分朝气蓬勃。
换上衣服没多久,楚晏姿刚准备坐下来用膳,今日起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吃东西呢,此时有些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才拿起筷子,就听见外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