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们都坐下之后,太后第一个就看向楚晏姿,望着她微微显怀的小腹,眼角的笑意越发真心实意,想到刚刚自己出来时听到的那番话,关切地问道,
“多日未见珍妃了,孩子可闹你?”
和太后说话,自然不会向和云妃说话那般肆意,楚晏姿轻笑着,回答,“孩子乖巧,只是最近臣妾没什么胃口。”
见她不说皇嗣一句坏话,太后对她更加满意,她怀的又是自己的孙儿,不由得就说道,“想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做,千万别拘了自己,也别饿了哀家的孙子。”
听着太后的关怀,不管这份关切是有几分对着自己,楚晏姿依旧是脸上微微有些红意,然后轻俏地对着太后撒着娇,
“是,臣妾听娘娘的。”
太后对着她点了点头,又和着云妃说了一些宫中的事务,虽然如今后宫之权在太后手中,但是太后毕竟年龄打了,不可能事事亲为,就把不少事情交给了云妃管理。
也不过在慈惠宫待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已,请安就散了。
楚晏姿和云妃相携走出慈惠宫,余光又看见了一旁的柔美人,瞧着她和宝昭仪相似的衣服,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云妃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挑了挑眉,然后轻声说道,
“看她作甚么?”
楚晏姿收回视线,眼角含笑,“刚刚在路上遇到了她,说是遇见傅贵人,脏了衣服,她和傅贵人最近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就连云妃也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她们二人心里都清楚,那日傅贵人差点小产的事情与柔美人有关,只是被她逃了去。
可是呢,这个傅贵人也是一个妙人,她也不打你,不骂你,只是一点,你不是那日被脏了衣服吗?那就每次在她来请安的时候,都脏了她的衣服,傅贵人怀着身孕,即使知道她故意为难,柔美人也拿她没有办法。
听了云妃的解释,楚晏姿微微有些错愕,没想到傅贵人居然这么有意思,不过,她似看戏一般,轻笑着开口,
“不过,这柔美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总是会反击回去的。”
楚晏姿没有说的是,傅贵人现在身怀有孕,最重要的应该是好好养胎,而不是做这些无谓的争斗,待来日诞下一个皇子,可不比如今来得畅快。
更何况,她胎位不稳,柔美人就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都有可能导致她小产,如此,可不就得不偿失吗?她可不信,柔美人会任由傅贵人这样下去。
云妃听了楚晏姿的话,笑了一下,有些温柔,也有些薄凉,“管她们作甚么?只要不牵扯到我们,就纯属当作看戏就是,这宫中太过安静,就有些无聊了。”
楚晏姿看了云妃一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突然玩味似地开口,“本宫一直听说,这柔美人神态与本宫有一两分相似,姐姐觉得如何?”
云妃先是看了一眼楚晏姿,看得出她脸上的玩味,和一丝浅浅的冷意,再看了一眼洛伊,微微敛了笑意,意味不明地说道,
“若是说她刚进宫时,与你只有一两分相似,如今就有三四分了,明眼看出皇上喜欢你,自然不会放过这条捷径。”
楚晏姿眼中笑意寡淡了一些,听云妃的意思,就是说,这柔美人在知道自己与她有两分相似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加往这方向走。
云妃转过去看着柔美人,就看见宝昭仪和柔美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一起,突然轻笑出声,楚晏姿疑惑地看过去,这是怎么了?
察觉出楚晏姿的不解,云妃对她说道,“你看——”
楚晏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两人都身穿白衣,不过宝昭仪更清高一些,而洛伊胆怯一些,她们周围的妃嫔都在细细打量她们,同时,也不忘记离她们远一些。
就在楚晏姿还有些疑惑的时候,就听见云妃似轻讽,似玩笑的话,“看出来了吗?这柔美人不止和你有三四分相像,和宝昭仪也同样有几分神似。”
听着云妃的话,楚晏姿神色一敛,细细打量过去,发现真的如同云妃所说,这柔美人真的是与宝昭仪有几分相似,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的确轻笑出声,不再看她们,而是对着云妃说道,
“好了,我们回宫吧,总觉得最近会发生好多事情,姐姐看戏的同时,可别忘记去讲给妹妹听。”
“噗——”云妃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自从有孕之后,她倒是越发惫懒了,如今竟还想躲在宫中,“好了,你先回宫吧,本宫改日去雎鸠殿看你。”
楚晏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扶着白画的手,转身离去。
雎鸠殿,楚晏姿与云妃聊天,耽误了一些时间,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了,白露见时间不早,已经派人去御膳房传了膳,楚晏姿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用膳。
饭桌上有着一份鱼汤,是之前楚晏姿最爱的,这次白露还特意让御膳房上了这道菜,哪里能想到今天楚晏姿刚闻到那股子腥味,就觉得胃里在翻涌,掩面向一旁吐了出来,可偏偏她早上也没有用什么东西,如今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一股子酸水,让楚晏姿难受得眼眶通红。
雍帝刚到雎鸠殿,还没有走进去,就看见大殿内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甚至还有着几声干呕声,以及白画等人焦急的声音,雍帝一顿,连忙走了进去,就看到楚晏姿脸色微微难受地捂着自己,冲着旁边的痰盂呕吐着,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雍帝没有嫌弃她,而是快步走上前去,抚着她的后背,有些担忧和着急,来不及多问,朝着一旁的宫人吼道,“还不快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