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要回答这种问题?”
“不回答的话,我无法确定哥哥的心意啊。万一事后又被哥哥指责为用强迫手段的卑鄙混蛋,那就不好了。”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要小觑凌涵的记恨心。
此刻,凌涵摆出的姿态,完全是一种高贵的矜持。
如同尚未成熟的酸杏在冷藏后生生拧出的汁液一样,冰雪般的酸意和鲜美果香浑然天成,慢条斯理地凌虐埋藏于牙齿下的敏感神经。
“如果哥哥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不情愿的话,趁着凌谦没有回来,现在就快点离开,那样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纠缠哥哥。”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是我的休息室,不是吗?”
“哥哥的意思,是要我离开吗?这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我并没有下逐客令。”
“嗯……”凌涵发出涵意不明的单音节,长长的,深呼吸一样,炙热的呼吸,喷在凌卫,敏感的耳朵下方的皮肤上,“这么说,哥哥是心甘情愿地放弃逃走的机会,即使知道等一下要被抱,还是坚持和我们待在一起了?”
什么心甘情愿?
完全是没有选择,不是说如果离开的话,以后就不再纠缠了吗?那其实是一刀两断的另一种说辞。
对思考起事情来一丝不苟的凌卫而言,让弟弟从此和自己一刀两断,形同陌路,是绝对不能坐视发生的事情。
“随便你怎么说。”凌卫的脚步坚定地保持在原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反正,我才不会从自己的休息室里狼狈地逃出去。”
“哥哥。”
“干什么?”
“我,很高兴。”凌涵忽然用华丽如古代珍贵绸缎般的低沉嗓音,异常温柔地说了这一句。
来自凌涵的温柔,是一种不常使用,但效果惊人的包容性力量。
凌卫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凌涵的种种疏远而产生的抑郁不安,刹那间被蒸发了。
生怕不久前的争吵会在彼此心中留下芥蒂的担心,也烟消云散。
凌卫看着凌涵的视线里,有失而复得般的惊喜。
“我也……很高兴。”凌卫在弟弟宠溺的视线下,说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莫名其妙的话。
没有原因。
只是不知不觉中的一份心情。
“是吗?哥哥高兴什么?”凌涵不再刻意保持彼此之间的距离,双手探前,搂住被裁剪合身的军装衬托得更加细韧笔挺的腰身。
“我高兴的是,你没有再继续生我的气。前头我说的那些话确实很过分,用卑鄙、混蛋这种字眼辱骂你,是我不对。其实,说了这样的话后,当时就很想道歉了。”
“没有道歉的必要。”
“嗯?”凌卫不明白地看着凌涵。
这是拒绝他道歉的意思?
还是……体贴地免除他对自己弟弟亲口道歉的尴尬?
可是,凌涵下一秒说出的解释让他瞠目结舌。
“口头的道歉全是不实在的花招。等一下,会让哥哥用行动表示歉意的。”对复仇计划胸有成竹的,盯着猎物一样的灼热眼神,让凌卫猛地打个寒颤。
迟疑起来。
刚才坚决不逃走的选择,是不是……下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