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反对,凌卫的睡眠质量方面,我会继续帮忙。”
听了艾尔的话,凌涵的眼里忽然暴起一丝精芒,仿佛他瞬间想通了什么,但精芒转眼就消失了,他仍然用淡泊的眼神注视着艾尔。
片刻,凌涵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特训基地里三天的封闭式治疗,为哥哥做治疗的并不是米娜医师,而是你,对吗?”
“是我,”艾尔反问:“凌卫没有告诉你?”
凌涵默默回视艾尔,没有回答。
他冷冽如石头铸造的雕像,冰冷,对身边呼呼刮过的寒风没有任何反应,纹丝不动。
连眼神也很平静,就像古地球黄金般的沙漠。
艾尔饶有兴趣地欣赏他的克制。
那是一种极为邪恶的心态。
不管凌涵的面具戴得多好,艾尔都能察觉到他心底的剧痛,那种因为触及心爱的人而引发的痛苦难以言喻,艾尔曾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现在,凌家的儿子所承受的不过是他当年的一点零头。
“在基地的三天,我帮凌卫做了治疗,具体方式就不说了,你们也清楚这个过程需要身体接触。至于治疗效果,你们也很清楚。”
凌涵的沉默,表示着认同。
哥哥接受治疗回来后,睡眠大为改善,他和凌谦都松了一口气。看着哥哥每晚被噩梦折磨,尖叫着醒来,真是一种要命的煎熬。
偶尔他会对米娜医师的治疗如此奏效感到奇怪,但繁忙的公务让他无暇去深入调查,也许在另一方面,他已经从哥哥某些古怪的反应中,隐隐感到真相会令他痛苦。
确实如此。
艾尔漫不经心道出的真相,在凌涵的心上血淋淋地撕开一道伤口。
不仅仅是因为凌卫隐瞒了他们和艾尔的接触。
他用了数不尽的心血来培养他和哥哥之间的信任,如今彼此却在谎言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根据观察,我和凌卫的接触,只能缓解他的状况,并不能一劳永逸。就像止痛剂,时间过了,还是会发作。离上次的接触,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他有出现睡眠不适吗?”
“最近几天,偶尔有说梦话,额头冒冷汗。你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他只是迷迷糊糊,醒过来没多久就忘了。”凌涵用比医师还冷静的语调客观回答。
他的沉着和坦然,让艾尔玩味。
“那么,只要药效消失,他很可能会立即陷入他所恐惧的梦魇。”
“是的。”
艾尔没再往下说,从容地打量着凌涵。
凌涵明白他的意思。
“你要我求你?”
“你会为了这个求我吗?”
“我会,”凌涵沉声说:“我求你,和我的哥哥做一次接触,让他以良好的状态指挥这次战役。”
“如果我不答应呢?”
“这个游戏变得有点无聊了,”凌涵犀利地目光蓦然刺向他,唇角勾起一丝讥讽,“大家心里明白,就算我不开口,你也会急不可耐地去和他接触。因为军部里没有人希望他输掉这一次大战。尤其是你,艾尔·洛森,在你的心目中,他就是另一个卫霆。”
“只有在做噩梦的时候,他才是我的卫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