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提及的军人中,凌卫的名字赫然排在首位。
这是令人惊讶的大胆举动,因为军部公关部的所有公文里,都不断暗示凌卫虽然是前去迎战的新凌卫号的舰长,但在凌卫的头顶上,至少还有一位做主和下命令的少将凌涵。
而且后方的艾尔·洛森少将和佩堂·修罗准将,是这次大战的战略支援负责人。
怎么说,凌卫的名字也不可能排在这几个人前面。
王族一改往日缄默保守的作风,竟然公开抵触了军部的暗示,为这精彩的历史性时刻更添一番瑰丽波澜,媒体的效力以常青星宫廷为中心,向宇宙四面八方波状发射。
盛大华丽,繁琐无比的仪式震撼了所有镜头和联邦民众。
顷刻间,人们对王室悠远厚重的内涵有了新一重仰慕股的认识。
当天深夜,佩堂·修罗以不为人知的方式抵达常青星,和皇太子韩特·菲勒极为秘密地私下一会。
“是为了祈福仪式上我母亲说的那些话吗?军部会有强烈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你也太心急了,连等到明天都不行。”走进约定见面的密室,皇太子用一种早就猜到的口气说。
“陛下今天所说的话是军部公关部要处理的问题,我没空理会那种无聊事。”
“嗯?”韩特·菲勒扫过佩堂身上的准将肩章,微笑着说:“那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半夜过来兴师问罪。那么,有什么紧要的事?刚刚晋升为准将,大战又准备开打,你现在应该非常忙。”
佩堂请他坐到自己身边,这样方便彼此密谈。
“有一种药物,名叫开普林斯,殿下听说过吗?”
皇太子脸上的微笑凝结了一秒,很快又恢复了优雅的平静。
他用一种富有深意的语气悠悠地说:“开普林斯吗?一般情况下,对军部的人,我的回答是完全没听过。当然,军部也绝不会问我这个问题,因为你们的军部压根就不肯承认这种毒药的存在。”
“是的。”佩堂单刀直入,“开普林斯是军方科学部专门针对联邦王族而研究的一种毒药,这种毒药只对拥有联邦王族血统的人有害,而且药物起作用后会完全代谢,也就是验尸的时候查不到任何东西。对这种毒药,军部是绝不会承认它存在的,爆出来是一大丑闻。”
“军部做这种毒药是为了毒害我伟大的母亲,女王陛下吧?说不定我也在下毒的名单上。”
“请不要用这种看敌人的眼光看着我,殿下。科学部并非由我主管,研究开普林斯也不是我的主意。我今晚是秉承盟友的信义而来,绝没有任何危害你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就不用继续谈下去了。”这一次,佩堂·修罗倒确实是快言快语。
皇太子注视着他脸上每一丝肌肉的改变。
片刻,皇太子唇角微微扬起,“好吧,让我们谈正题。为什么忽然提起开普林斯呢?”
“下面我所说的,是内部机密。”佩堂低声强调了一下,才开始往下说:“内部审问科最近对科学部的一位研究员展开了调查,起因是怀疑他挪用研究款,在被秘密逮捕并且审讯后,他很快就供出了挪用的罪行,你也知道,内部审问科的人总是有办法弄到口供的。”
“是的,我很清楚。”
“我知道王族和内部审问科有一定关系,这个科学研究员的案子估计王族也有所听闻,这不会引起你们的注意。但是,重点在后面。”佩堂停顿了一下,“在我翻看了审问记录后,发现了一些不太吻合的地方,所以我私下提审了那个已经被判处死刑的研究员。借助我本人特殊的身份,整个过程绕过了内部审问科,很少人会去注意一个死囚。在接下来的几次审讯中,犯人招供了之前没有说出来的其他事。”
皇太子终于露出注意的神色。
“和开普林斯有关?”
“开普林斯是机密保存在科学部的,而这个技术员有机会接近。曾经有人给他一大笔钱,从他手中买走了开普林斯。”
皇太子的眉头皱起来,“你的意思是,现在外面有人正拿着可以毒死我们王族的毒药在大马路上走吗?”
“别紧张,殿下。科学部制造的开普林斯本来就很少,他偷走的最多只能毒死一个王族,根据他的招供,买走毒药的人的意思,也只是想对付一个人,并不是整个联邦王族。”
“犯人也有可能在偷取份量上,对你撒谎。”
“为什么要撒谎?他已经被判了死刑,偷多偷少没有分别,况且我私下的审问不会记录在案,自然也不会成为他的量刑要素。另外,当一个人被绑在你面前,由你轻轻松松地决定他要承受哪种可怕的痛苦,要承受多久时,他还有胆子对你撒谎吗?能说的他都说了。”佩堂微笑的眼眸深处,埋藏着无情的冰屑。
“酷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你大概忘记了卫霆的例子。”
佩堂忽然怔了一下,然后冷酷地说:“卫霆不是也没挺到最后吗?如果不是被开枪打死,到最后他还是会屈服,像他这样的人,或许可以受得住酷刑,但绝对受不住长时间的轮暴。一次又一次地从昏迷中苏醒,无时无刻不感觉到男人正在撕裂他的身体,把他由里到外残忍的弄碎,这种折磨他能够忍受多久呢?十天?一个月?还是半年?总有一天他会为了求一死,说出军部要他说的话。就这一点来说,艾尔·洛森还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