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还是一个小丫头,苍言记得他叫杏儿,那杏儿见到云赫连天愣了好久,“赫连公子……”竟是喜极而泣了。云赫连天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杏儿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挂着泪珠笑道:“小姐看到你……一定……很开心。”说着说着眼泪居然又下来,手忙脚乱地一阵擦。
苍言愕然,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就要跟上云赫连天的脚步,被云初一把拉住,凑到他耳边不怀好意地笑道:“不会吧,你们居然大白天来逛青楼?还是他这里有相好,我看像啊,看人家丫鬟见到都哭成这模样,一定是你家那口子对她家小姐始乱终弃啊。”
苍言瞪了云初一样,这人就没个正经的时候,甩开他,快走几步追上了云赫连天,待云赫连天推门而入时,扑鼻而来的药味,让苍言一皱眉,云初更是捂住了鼻子,狐狸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杏儿见人不在床上,却立在窗边,不禁急道。
“你来啦。”穿着整套整齐隆重华服的丽人回过头来,遥遥对着云赫连天一笑,又对杏儿摆手,“你先下去吧。”
“喂喂,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打扮地这么漂亮,简直就像是特地在等待远门归来的丈夫啊,不过,啧,真是个美人儿啊。”云初幸灾乐祸地在苍言耳边道。
苍言却充耳未闻,看着那轻寒,好像和上次见到的有点不一样了,至于她和云赫连天之间有什么关系,苍言苦笑一下,他现在有资格过问么?
轻寒对苍言两人好像没看见一样,也不招呼他们进来,只是虚引一下请云赫连天坐了,扬起个笑容,“算算日子你也快来了。”自己也坐下后继续道,“最近一直昏昏沉沉的,好像有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醒来了又看不清楚,今天难得清醒你就来了,赶得可巧啊。”
云赫连天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淡然表情,看了轻寒一眼,拿了杏儿端来的茶,慢慢地用茶盖舔着茶水,“嗯。”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出声,轻寒也沉默地坐在对面细细地看着云赫连天。
这诡异的气氛,连聒噪的云初都不敢出声,刚想说话就被苍言用眼神制止,就在云初再也忍不住要吼吼,你看他们果然有奸情时,轻寒忽然道了句“最后,好想再看一眼云海啊。”
云赫连天把手上的茶碟搁下,那茶水一口也没喝过,道了句,“好,去看云海。”
轻寒先是一喜接着又失望,“这附近可没云海可以看。”
“走吧。”云赫连天对轻寒伸出手,待两人手相握时,云初都来不及揶揄一句苍言,还说没奸情,眼前景色就陡然一换。
他们几人一下居然出现在了不知那座高山巅之颠,目之所极看到的是漫无边际的云,如临于大海之滨,波起峰涌。峰高云低,云海中浮露出许多奇峰怪石,时隐时现,似真似幻,云腾雾绕,宛若缥缈的仙境般。烟云飘动,远近山峦,在云海中出没无常,似乎也在移动,化若海上浮舟般。
似海非海,烟水迷离之景,山峰云雾之相,意象万千,幽邃、神秘、玄妙,给人一种朦胧的绝美。
“……好漂亮。”轻寒张开双臂迎向那飘渺的云雾,竟好似要跳入云海一样,苍言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
轻寒被苍言拉得一个不稳,苍言讪讪地马上放手。轻寒愣了下明白了他的好意,道了声谢谢,然后也不顾身上华丽的衣饰,就席地坐在了地上,抱着腿俯视着云层变幻不定,云蒸霞蔚,产生各种迷离的美景。
“她……”苍言终于发现轻寒有什么不对了,刚才在房间里不觉得,一到外面,他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异常,精气神也极差,浑身缭绕着淡淡的死气,她竟是命不久矣了,这片刻的神采奕奕……不过是回光返照。
云赫连天没有作声,点了点头,肯定了苍言的想法。苍言一下呆立当场,云赫连天特地来找她居然是来送她最后一程的……
云层之中陡然射出一道金光,然后就是刺眼的万道金芒,日出了……可是他们出来时早已日出,这是云赫连天幻化的?苍言默默看了云赫连天,又看看了沉迷在这人间美景中的轻寒没有作声,只觉得悲上心头。
云海立时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太阳一下越出了云层,整个天空为之一亮,云海五彩斑斓的,蔚为壮观。美得让人叹息的云海日出,苍言却无心欣赏,只想着云赫连天莫非要为她逆天改命?
第50章 变故
“云天……”轻寒突然出声唤道,“谢谢你。”
“嗯”云赫连天应了一声,走过去几步,和她并肩坐了下来。
轻寒侧过身,抬手近乎迷恋地摩挲着云赫连天的脸颊,云赫连天居然也不恼,任她摸着。苍言在他们身后看着,倒也说不上嫉妒,吃一个将死之人的醋,他苍言还没如此小气,忽得听闻轻寒幽幽地一叹。
“我记得你了。”笑得风轻云淡,“原来如此,谢谢你来送我。”
怎么说呢,她身上的气质好像突然得变得不似她本人了,她本就不像风尘女子,现在非但不像,而且那种出尘飘逸的感觉越发的浓重,好似看透了一切的淡然,不惊,完全看不出一个将死之人对生命的留恋,那种感觉倒和边上的云赫连天极其相似,可云赫连天那是什么修为,什么境界啊……
轻寒的身子一歪,靠在了云赫连天肩上,云赫连天侧了侧头,不知道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呢喃。
云初碰碰苍言的肩膀,看着眼前这堪称诡异的情况,压低了声音道:“我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不会真的……”
苍言闭了闭眼,叹息着道:“她走了……”
“啊?走什么?”迟钝地云初眨巴眨巴眼,不太明白苍言的话,什么走了,走去哪儿,忽然惊觉,她身上已经没有半点生命气息了,结巴着道,“她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