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都附近,很多年前凭空生出一面湖,湖底的永清宫住着一位很寂寞很寂寞的金鱼妖王。
这妖怪身穿一袭橘黄衣衫,公子模样。长相不能说是玉树临风,但也能称得上是眉清目秀了。
金鱼妖王长年深居在这湖底,说是在等人,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他等的人来寻他;金鱼妖王很嗜睡,常常一睡就是几十年,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一直朝思暮想的人常常会在他的梦里与他相会,所以他便不舍得醒来。金鱼妖王喜欢抄佛经,常常一写起来就忘了时间,惹得底下的小鱼虾们常常议论纷纷,说他们家的大王和别的大王有些不一样。
永清宫主殿内的桌子上放这一具手掌大小的皓清法师的像,与善都清居寺的密室中那一具的模样一般无二,外面有一层透明结界护着,在水的折射下,泛着淡淡的七彩华光。金鱼妖王此时正伏在桌上奋笔疾书,看样子已经写了不少,手边已经叠起一摞纸了,突然面前的那一座皓清法师的像以眼见之速度消失不见了,金鱼妖王笔尖一颤,“师父……”一滴墨便滴在了还未写完的地方,瞬间晕染成一片乌黑,这张纸怕是要废了。
金鳞将笔放到一旁,将这张被笔墨晕染了的纸揉成了团丢到了远处。眼睛一瞟一眯之间透出一抹杀气,随即他化作一股非烟非雾之状出了湖,向着善都清居寺而去。
婴离说话的时候,没控制住不小心将自己一只手直接搭上了皓清法师的肩膀,反应过来对皓清法师不尊重之后虽然赶紧撤回了手,却还是晚了。
皓清法师在他们眼前即刻便化成了粒粒沙土,散落了一地。
万枯和婴离都有些被眼前这一切震惊,面面相觑之时,外面突然一阵急风骤起,那风卷起地上的尘土直吹得两人睁不开眼,只能听见风中传来的声音,质问道:“是谁,弄坏了我的东西?”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风便停了,万枯放下刚才挡在眼前的胳膊时,发现婴离已经不见了,整个密室,不,整个清居寺就剩下他独自一人了。
婴离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手脚皆被绳索牢牢绑着,将他困在一把椅子上,婴离越想挣脱那绳子便会越勒越紧,让人呼吸都困难。
婴离心道:这什么东西?快赶上我的缚灵结了。
他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他跟师父在清居寺的密室中,他无意间碰到了皓清法师的肩膀,皓清法师的身体便化成了沙尘,随即就起了风,那阵风来得猛烈,来得奇怪,婴离被吹得迷了眼躲闪不及那风便将他紧紧包围了起来,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现在想来定是那阵风将他带了这里。
正在思考之际,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前来之人身穿一袭橘黄衣衫,公子模样。尤其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着实吸引人。这人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两个长得七丑八怪的小喽啰。
“醒了。”金鳞开口道。
“你为什么把我弄到这来?”婴离问道。
金鳞笑笑不语,他身后其中一个小喽啰倒是说话了,“你弄坏了我家大王的东西,大王岂能饶了你。”
“你家大王?”婴离失笑,“那敢问你家大王是何来头啊?”
另一个小喽啰突道:“大胆!我家大王的来头岂容你随意打听?!你以为大王的金鱼妖王这个名号是白叫的么?”
……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不过是个金鱼精啊!”
“你说什么?说我家大王是金鱼精?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婴离反问道:“难道我说错了么?”
“都给我住嘴!”金鳞对那两位丑八怪喽啰怒斥道,转而看向婴离,“你就不害怕我么?”
婴离则直接回避了他的问题,继续问道:“听说金鱼的记忆很短,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婴离一听这个气得差点跳脚,怒发冲冠指着他,“你的记忆才短,我只是记性有点差而已!!你,你你你……刀呢?我的刀呢?”金鳞对两个小喽啰吼道。
金鳞一生气,两个小喽啰吓得也是浑身一震,其中一个胆大的哆哆嗦嗦回答道:“大大大……大王,刀刀……刀在你自己身上啊。”
金鳞一想,也对。随即金鳞掌心摊开,掌心向上,一股水流便在手掌之上形成一个漩涡,随后便变化成为一柄利刃,金鳞手握刀柄,走到婴离旁边,用力刺入他的肩膀。只听“噗呲”,那是锋利的刀刃穿破皮肉刺入骨中之声,鲜血瞬间从伤口溢出,沿着肩膀,锁骨,顺流而下,随即便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让你不知好歹!这下知道怕了吧。”
婴离没想到他这一刀来的这么突然,先刀尖触及皮肤的一阵凉意随后便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婴离也不禁闷哼一声,这一刀扎得着实不算浅。
“皮肉之伤而已,一届妖王不过如此。”婴离强忍疼痛,从牙缝中对金鳞挤出一丝嘲笑。
本来以为这人多少有些怕了他,但是金鳞看他这个样子,不禁怒气直线上升,握着那把刀在他的伤口处慢慢转动起来。血越流越多,婴离被那疼痛折磨得就快要忍受不住,他咬牙切齿道:“你自称金鱼妖王,原来就这点本事么?”
金鳞看这人明明疼的一身的冷汗,竟然还在嘲笑他,突然停下了手,谁知婴离刚刚喘了口气,这金鱼妖王竟突然将刺进身体里的刀直接拔了出来。这种痛苦不亚于刚刺进去的时候,婴离这下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
“啊!你个智障金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