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既然能将细丝打进这个地方,自然能打穿她的心脏,然而却没有,显然只是想折磨她,却又不让她死。
西陵箫浑身颤抖,嗓音沙哑:“是什么暗器?银针?还是蛊吗?”
“感觉像一根丝。”
“丝?”
“一根细长的丝线。”陆行舟问,“知道凶手是谁吗?”
西陵箫摇头:“没看到实体,只感觉到能量波动,应该是个鬼魂,大概是曾经死在我手下的什么人。”
陆行舟:“你仇家这么多的?”
“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狠毒,仇家肯定不会比我少。”
“听着你还挺光荣的。”陆行舟嘟囔,划破指尖,将一滴血点在她的额头,“我帮你取下来,忍着点儿,可能有点疼。”
“嗯。”西陵箫沉稳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她就开始凄厉地惨叫起来。
陆行舟的那滴血中既有刚正的降魔之力,又有邪冶的蛇妖之力,还有诡谲的恶魔之力,甚至连阴森的鬼力都有,简直不可思议。
这些力量交汇在一起,陆行舟能承受,西陵箫却绝对承受不了。
被这力量侵入体内的瞬间,浑身仿佛就要爆裂,灭顶的痛苦蹿上头皮,西陵箫疯狂挣扎,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哆嗦。
陆行舟一只手按着他,另一只手控制着血滴中的力量沿着血管移动到心脏附近,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根丝线。
终于将丝线取出的时候,西陵箫已经濒死,浑身冷汗淋漓,好像被水洗过一般。
“这是什么暗器?”陆行舟将血乎乎的丝线放在她面前。
这东西取出来之后才发现并不是丝,比丝稍粗,也强韧很多,感觉像一根琴弦,里面蕴含着一些微弱的妖力,应该是妖界的东西。
西陵箫伏在地上,粗重地喘息了几分钟,才缓缓睁开眼睛,看清面前血乎乎的东西之后,眼睛猛地瞪大。
陆行舟:“你认识这东西?”
西陵箫不顾伤痛,伸手将那东西抓在手里,死死咬住牙关,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
陆行舟吃了一惊,这位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铁血摄政王,竟然哭了?
半晌,低哑的声音从她喉咙深处传来:“这是……我母亲的腿筋……”
“腿筋?”陆行舟道,“我还以为是一根琴弦。”
“是腿筋,也是琴弦。”西陵箫握紧拳头,“这是一根琵琶弦。”
“琵琶?”陆行舟心头突然浮起当初在归墟的一幕——风极反御蟒而来,在浪头抚琴,催动新魔主出世,而顾曲坐在海边酒馆的废墟中,以琵琶声对抗他的琴音。
琵琶……刚才来的是顾曲?
陆行舟看着西陵箫,轻声道:“恕我冒昧,令慈的腿筋为什么会是琵琶弦?”
“风极反杀了她。”西陵箫闭了闭眼睛,喃喃地说,“世人只知道我母亲暴病身亡,却不知道她被风极反……剥皮抽筋,皮做成灯罩,筋做成琴弦……”
陆行舟听得头皮发麻,他向来知道风极反变态,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变态,张口结舌很久,才找回声音:“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杀了顾曲。”
“令慈为什么要杀顾曲?”
西陵箫却不肯再出声,握紧掌心的琴弦,痛苦地咬紧下唇,脸上仿佛顷刻间衰老了几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