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冷笑一声,心道:笑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穿这个,不会被人笑死啊!于是坚决地摇头道:“不行!要不,你告诉我仪式的过程,我来主持,衣服你去穿,我是绝对不穿女人衣服的!”
白翌见我这样决绝,脸色一变,严肃地说:“安踪同志,你如果不想帮这个忙,现在可以就回去,不过如果赵芸芸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因为你一时拘泥于小节给害的,当初拍着胸脯保证帮忙的是谁?现在只不过让你穿一次红衣服,你就那么小气了。” 我看着他的脸真的好似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我绝对不会忽略他强忍下去的笑意。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无话反驳,再看看赵芸芸愁眉苦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一下子我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两难,咬牙切齿地看着那红艳艳的袍子,我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白翌朝赵芸芸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这衣服其实是戏服,无所谓男女,在戏剧中也有男性反串的,难道你认为梅兰芳大师就不是男人了?”
赵芸芸见机立马帮腔道:“是啊,是啊,其实无所谓的,这只不过是戏服,我们那里也有男生反串演出旦角的,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我见她说完又是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只得咬了咬牙齿,壮士就义般点点头说:“成,我今天算是豁出去了,但是如果你们敢把这事说出去,别怪我安踪不客气!”这话的后半句主要是对白翌说得,那小子虽然一脸严肃的表情,但他眼神中奸计得逞的狡猾阴笑明明又多了几分。
白翌指了指后面说:“去那里换,换好出来,我还有话要交代。”
我本来想再回敬几句,但话憋到嘴边还是没吐出去,于是只能摇着头往屋子里的一个小房间走去。说句实话,我虽然算不上魁梧,但好歹是个男人的正常身材,把这衣服套上去十分费力,而且它看上去又不结实,我真怕给撑破了,只能吸着气死命往里缩,硬是在那么冷的房间里折腾出一身汗,怎么都感觉像是猪八戒套珍珠包衣。
经过一番折腾,我把那根本不合身的衣服穿好了,发现它真的是一套戏服,衣服红得刺眼,像血染成的颜色。一阵冷风吹过,把那红色的袍角吹了起来,似乎有一抹诡异的红色从我眼前飘过。我一惊,当下撩着裙角,快速走到白翌他们那里。
他们看到我愣了半会,白翌那张扑克脸居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没把眼泪挤出来,赵芸芸捂着嘴,也在那里强忍着喷笑。
白翌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安啊!你是我见过最滑稽的新娘,居然有人把嫁衣穿得像雨润牌红肠,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我烦躁地弹开他的手,脸红得像是猪肝一样地说:“你别给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就那么套怎么样!你管得着?”
赵芸芸一边笑一边走过来打圆场:“没什么,安踪还是……不错的!呵呵,其实你可以去试试反串唱戏,现在男旦越来越少了。”
我瞪了他们一眼,看看周围,发现他们全都布置好了,但感觉好像处处透着股诡异的味道。白翌在屋子中央放了两个椅子,上面盖着红色的布,椅子背对门口,面对的地方却有着一面镜子,椅子前面放着个破旧的四方桌子,上面摆放着红烛和瓜果,血红的囍字贴在桌布上。屋子的四个角落烧着四柱香,我看出来那是白翌给赵芸芸的香,清冷的空气中烟雾弥漫,更让我吃惊的是白翌这次居然带来了借寿婆的碗,我一看他把宝贝都拿出来了,不禁开始好奇起来这东西能有什么帮助?
白翌把碗给我,然后指了指两个位置中的一个对我说:“坐过去,记住在我没说结束之前别离开位子,还有绝对不能回头看!明白了么?”
我点点头,笨拙地拖着衣服坐到椅子上去,那椅子太老旧了,坐上去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白翌和赵芸芸在我的背后,通过镜子可以看见后面的情景。白翌对赵芸芸说:“我前面大概和你说了你遇见的是什么东西,这个法子就是以煞克煞,我们需要借助丧鬼的煞气来抵消你身上的煞气。”白翌朝我这里看了看又继续说,“但是普通的婚礼很少可以看见它们,既然如此,我们干脆招它们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是招魂啊,这次不会太夸张吧……白翌推了推眼镜没怎么停顿:“我和安踪都没有看见过喜鬼,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也就是说等会儿亲眼见鬼的人只能是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