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翌坐在床上蹦跶几下,对弹性很满意,倒头就睡下去,连衣服都没脱。我看他就要睡着了,马上拉他起来,皱着眉头说:“你小子是缺心眼,还是真不怕鬼?这个房间是有东西在的,你还睡得下去?”
白翌摇摇头,一个翻身把我整个人也拉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我的头,然后淡淡地说:“闷着头你还怕什么,再不行我抱着你睡一宿?”
我真搞不明白这小子的脑部是怎么构造的?闷着头就不会被鬼掐?那么多死在床上的是怎么挂的?我扳开他勾着腰的手,准备坐起来,突然感觉背后有一个东西,我挪了挪,伸手去掏背后,一摸感觉是个纸盒子,我心想啥东西呢?摸出来一看,靠!六子那小子说什么床挺干净的,那这盒安全套是用来吹泡泡的啊?
白翌看我颤抖地握着纸盒子,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我二话不说把盒子扔到房间的角落里,闷头盖上被子就说:“泡泡糖,你不爱吃的!”
我不敢背对背地睡,只能尴尬地面对面。虽然有些别扭,但是遇见危险好歹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对方。我突然想起以前小时候一害怕,也是那么躲进奶奶的被窝,不敢背对着睡,而是要面对面,仿佛看见熟悉的脸就有一种安心地感觉。
渐渐地我也有了困意,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了。我睡得很浅,一直都在听着周围的动静,白翌倒像是真的睡熟了,我不得不钦佩他,这人一定是生在火星的吧!以后不当小学教师可以考虑去守太平间。除了空调有时候发出排风地声音和白翌均匀地呼吸声外,居然没有一点动静。我僵硬的精神终于也有了一些放松,可能真的是只要有两个人存在,那东西就不敢出来了。我舔了舔嘴唇攥着被子也睡着了。
白天脑子思考的问题太多,夜里做的梦也特别多,桃花、对酒、那对面的第三个人……仿佛我也进入了当时的宴席中,甜腻的酒香混合着桃花的香气,透过重重的桃花,看见那一张艳若桃李的笑脸,徐渭招了招手,笑脸笑得更加艳丽,当笑脸看着徐渭时,徐渭已经转身,渐渐地笑脸和书房里那些妖媚的仕女笑脸重叠在一起,眼神不再清透,而是一种怨毒,一种百年寂寞的怨恨。我想要走过这层层的桃花树,去后面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树枝却像有了生命一样,缠住我的腰,周围已经没了桃花,而是一根根枯败的树杆,耳边响起那如泣如诉的古调,慢慢地我感觉不对,从迷幻的梦境中醒来,那缠着我的不是树枝,而是一只手……那手在解我的裤腰带!我脑子哄地一声,马上喊道:“别拉我裤子!”
没想到白翌几乎在同时抬起了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小子干嘛?”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东西几乎吓得让我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我们中间躺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我只看到她一半的脸,丑得好似被硫酸毁容一般,她像尸体一样躺在我们中间,眼睛盯着天花板,嘴巴咧出一个怨毒地笑容,这笑容分明就是我梦中看到得那张扭曲的脸,只是容貌已经完全毁掉了。我和白翌一个翻身都滚下了床,最该死得是我的裤子被她解了一半,都褪到大腿上了,根本跑不了!还摔下床,又是肩膀先着地,我悲哀地想:再这么摔下去,我的肩膀估计得粉碎性骨折了!白翌显然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我不禁骂道:“妈的!这个女鬼寂寞久了,是个男人就想要?靠!我还以为淫得只有男鬼,没想到女鬼色起来,一个要吃俩!”
等我们回过神再看去,床上除了有一个人形的影子外,根本没有什么女鬼。我看了看白翌,他比我还夸张,衣服已经完全敞开了,好在裤子没被脱下来。白翌淡淡地看着我提裤子,一点没有尴尬的感觉。我趁这个时候赶紧把裤子穿好,我们两个搞得实在太狼狈了,我一边拉裤子,一边对白翌说:“靠!那女鬼去哪里了?她太恶心了!做事情比那些发廊里的小姐还奔放啊!”
白翌摸摸脸看了看我说:“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没事!幸好你哥们我警觉,感觉有人在拽我裤子,马上就反应过来,否则……”
白翌的脸色显然比我要好很多,他镇定地摸着下巴思考,也没有整理自己的衣服。我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道:“你没被怎么样吧?话说,那女鬼可真丑啊!亏六子还说是一个美人,那脸堪比毁容案啊!”
白翌愣了一下说:“不是啊,她脸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恐怖的。”
我一听顿时呆呆地看着他,用手对着自己的脸比划道:“我看到得是一张脸皮耷拉下来、五官都扭曲了的丑鬼!”
白翌没有回话,我们之间沉默将近好几分钟,互相瞪着,一阵诡异得寂静后,白翌慢慢开口说:“小安,如果你害怕,就不要往天花板看。”
我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