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鬼话连篇 青丘 2258 字 6个月前

六子给警察做着笔录,没跟上来。那小子十分会说话,他知道哪些东西该说,哪些东西说了别人也不会信。但是即使如此,这件事肯定也要登上明天早报的头条了,城市地下室惊现古代灭绝食肉植物,几青年勇斗歹徒什么的……

医生在救护车上给我做着简单的消毒和包扎,另外一个护士也在为白翌包扎手臂上的伤,估计伤口太深,白翌得留下伤疤了,我不禁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他们告诉我:“还好伤的都只是皮肤表面,但是奇怪的是,你身体好像特别能够忍受这种灼伤一样。居然只是一些表皮损伤,如果让另外一个人来估计现在就得开病危通知了。”

我眨巴着眼睛,白翌在一旁看着我,眼神若有所思,我想到最后我本该被活活的绞死在噬魂棘之中,显然白翌的血让它们发生了变化,逃过了一劫,可是随后那些植物的发狂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有什么特殊功能?我思量着得改天找个机会好好地问问白翌,总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东西,但是现在还是好好的安静养伤,我已经没有体力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直翻转着最后一幕,连永郝最后还是被那群冤死的鬼魂给拖走了,或许他样样都猜错了,只有一点他没有说错,那就是被九僰噬魂棘所杀的灵魂,会永远地依附在这杀人藤之上。所以我才会几次三番地在那家店门口看到奇怪的景象,而那个梦则是那群枉死之人给我的最后讯息。但是为什么连永郝会得到那株噬魂棘呢?他从哪里听来这歪曲了的培植方法,难道说他是僰族的后裔?他的祖先是僰族的祭祀?

太多的疑问随着连家父子的死亡而失去了答案,但是最后那一声儿子,却真真切切的表达了一个父亲最后最绝望的呼喊。而连永郝他扭曲的人性能不能在地狱中得到救赎呢?谁都不好说。有的时候,人就不能去贪求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比如永生不死。

第十六回:床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

“哈哈,看看我女儿漂亮么?”一个男人兴奋地抱着一个女婴,仿佛女婴身上凝聚了他所有的喜悦和希望。身旁躺在床上的女人,齐肩的棕麻色头发有些凌乱,她的脸上略带着产后的疲倦,即使如此依然掩不去她满面的欣喜。

女人虚弱地微笑着,她用眼神示意着身边的医生,男人立刻领会妻子的意思。

“感谢赵医生啊,哈哈,我当爸爸了。”男人欣喜若狂地握着医生的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他也微笑着点头,嘴里说着道喜的客套话。当他收回手的时候,他捏着的拳头里多出了一张红色的纸头,然后迅速地伸进口袋,此时白大褂笑得更加亲切,客套话也说得更加殷勤。

我透过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一种吃了涩柿子的感觉。不管怎么说,又一个新生命诞生在这个世界,这是值得欢喜的事情,这对年轻的夫妇拥有自己的孩子,血脉靠此传承下去。然而活在这世上就不可能像刚出生一样的无知而纯洁,人总是会被环境所改变。

我靠在枕头上,转过脑袋。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瓶吊了两小时还没到底的盐水瓶。护士小姐当初说的很好听,什么一个小时不到就可以完事。但是现在我看着那几滴水,手又忍不住想要去调快那根管子。我一伸手,就听白翌咳嗽一声,瞥了我一眼说:“调快了,你心脏难受。”

我叹着气,继续傻瞪着天花板。自从我被救出来后,已经过去两天,比起头两天我一副快进棺材的样子,现在已经算恢复的很好了。白翌因为失血过多而且伤口有些感染也被送进来观察。当初因为他冲在最前面,被九僰噬魂棘伤的不轻,虽然没有我那么严重,但是也够呛。说起来我还真的是欠了这小子太多太多的人情,要还估计得算到下辈子。

此事过后,据说连家父子被挖了出来,不过尸体已经只剩下肉末了,只能用袋子去装。而这颗已经有些血气的九僰噬魂棘被研究所的人当宝贝一样的搬回去,正因为非常机密,这事被彻底地压了下去。报纸都没登,最后就轻描淡写的说我们勇抗歹徒负伤,具体的事情提都没提。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的东西对于考古和古生物学来说都是一剂强心针,完全可以让那些国家研究所的人兴奋到发狂。如果被公开,可能会引起很多方面的注意,甚至引起社会的恐慌。

我们唯一的优待就是医院打了免单,全部的费用都算到研究所的头上。而且头两天居然还有领导级别的带着水果和鲜花来慰问。说是来慰问的,其实就是明里暗里问问题,又暗示我们绝对不可以把此事说出去。白翌和我都不想惹事,既然干部发话,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总是要听话的。虽然说是免单,但是因为这期间病房都住满了,于是只能搬到所谓的特殊病房楼层,简单来说这层楼里面几乎每一个科室都有一个病房,这是专门为病房紧张无法入住的病人所开的医疗绿色通道。所以经常可以看到什么脑外科,烧伤科,呼吸道的病人,这不,我们的对面居然就是特殊妇产科!我们抬头就可以看到许多挺着大肚子的妇女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有些时候别提有多别扭。

就在我耷拉着眼皮半睡不醒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有人高声喊道:“阿踪!你要不要紧!”

这声音很熟悉,而且还是那种特亲切的语调。我身体一怔,是老妈,她居然从上海赶来了!看得出她是连夜坐车来的,眼袋比眼睛还要大,喘着粗气冲到我病床边。我突然心头一揪,害自己的母亲那么担心,我这个做儿子的也实在太不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