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翌并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看法。他这样的态度让我有些心虚,本来还指望他能够搭把手,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还真是悬之又悬。我转念一想问道:“那么这世界上有没有人破除过这个玩意呢?除了所谓的仙人……”
白翌摸了摸下巴翻着白眼思考了很长时间,我也就这么等着,最后他终于把眼珠翻下来开口说:“不知道,我记忆里没有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我才说这个东西怎么会碰到你的身上呢……不过应该不会有多大麻烦的……”
我感觉这小子还有事在瞒着我,于是依然不死心地问道:“那么你能不能算出接下去的事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他又露出一贯的鄙视眼神,摇着头说:“你当我是算命的啊?不过你如果一定要推算,这个倒真的可以算出来。”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和他一起走到写字台旁。他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然后又拿出一支笔,翻开书指着其中一段说:“这里面写的是佛教中的八苦,其实道教亦然,只不过在最后一苦上有区别而已。所谓的八苦,你可以看作是一个直线过程,它们是陆续发展的。比方说一个生灵,生而为人,所以会病,接着会老,然后就是会死,这其中会有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等各种苦难,但是总体来说依然是有一定规律的,所以一般的修真者他们第一个会是生,体验十月胎狱之苦……”
我听到这里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打断他的话并提出疑问,“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第一个遇到的应该是生之苦,我并没有体会到什么怪异的十月胎狱苦啊?”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地问我:“你过去有没有遇到过类似于被长时间困在一个狭小的通道里的经历,可能类似鬼打墙什么的?”
我努力地思考了半天,鬼打墙我是遇见过,但是像这样的还真没有。我摇头道:“没有,如果遇到了我会记得的,你想想这种情况肯定会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不是说忘就能够忘记的。”
他一时间张着嘴巴“啊”了半天,好像没有猜到我会如此回答,接着他又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半天,最后又不死心地问道:“你确定你没有遇见过?”
我也不回答,抿着嘴巴看他。他终于认命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在纸上写了八苦,然后在上面反复地画着箭头,但是又马上否决般地划掉,重新画上其它箭头,接着又有一些我不明白的字出现在上面,他时不时地敲敲笔杆又把那些东西划掉。
我叹了口气说:“会不会咱们都搞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局’,玲园的事很有可能是醉迷草的幻觉?”
听到我这句话,他突然脸色大变,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在轻微地颤抖,而他的嘴里则不停地嘀咕着说道:“不是局,不是阵……”最后他放下了笔,扶着额头说:“我少考虑了一种可能性,这个……的确可能发生在你身上。如果我的估计没错,你遇见的可能并非是修真的八苦阵,而是真正的诅咒……一个本不该存在的鬼咒。我的天!如果真的是那个,我们就遇上大麻烦了!”
白翌马上翻开其他书籍,又从床底下拖出像板砖一样厚的书,他看看书又看看我。最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这个东西没有存在的可能啊!难道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书翻得越多,他越是慌乱,连额头上都开始渗出了冷汗。他一紧张,我也跟着莫名恐惧起来,心里七上八下地想了很多……连白翌都觉得难以应付的事情,可能真的非常棘手。最后他干脆放下书,拿起外套说:“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可能很晚回来……不对,可能我早上才会回来,总之你不用担心。”说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匆匆地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居然匆忙到连门都忘记关上,在我还来不及再想与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噔噔”地跑下楼去了。于是我只能走回写字台前,拿起白翌留在桌子上的纸头观看,那纸上被他划了许多箭头,杂乱无章,像是一副奇怪的抽象画。乱七八糟的箭头最终都指向最后一苦,但是白翌却将其全部划掉了,这代表他否定了自己所写的一切内容,也就是说他前面告诉我的那个什么阵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么他那么慌张又是什么原因?我放下纸,对此感到莫名其妙。
凳子上还放着那本白翌最后翻开的书,我拿起来看了几眼,发现这是一本记录古代奇门遁甲阵法的印刷本。我回想着白翌前面说过这是一个阵,但是后来他又改口了,说这是真正的诅咒。我翻了几页,能看懂的也就只有一段文字,那段文字写的是:“天九,地一,风二,雷八,山六,泽四,水七,火三,万物皆有两仪而化,后有四象,再成八卦。而万物皆可变之,山泽河川,乾坤艮离,皆为变化而变,无无变之事,故而人生有八苦,千载万难,无定数,难捉摸,入三途不灭得真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