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就准备出去。我指了指自个儿问:“那有我什么活么?”
白翌指着那碗水说:“水全黑了就马上换新的,直到玉不再散发黑气。”
六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准备出门,临走的时候还喝了一大口那个酸梅汤,说是为了防中暑。白翌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盯着那口碗,开始一碗一碗的换水,后来嫌麻烦,我干脆拎了两个塑料桶,一个放清水一个放浊水,坐在大厅里一边看着碗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
白翌走到我身后问我怎么样了,我指着那半桶的污水说:“居然还没放光,得了,看来我就跟这块玉卯上了。”
白翌给我倒了一杯茶说:“不用太紧张,我们现在的线索可以说越来越明朗了,这是好事。”
我摆了摆手说:“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点我看得开。只是我老爹老妈就我一个儿子,我如果真的完了……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顾我爸妈,他们为我操劳了一辈子。”
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摸了摸我的头说:“别瞎想了,我说过会让你死么?只要我不准,阎王爷也不能收你。”
我一听,这小子还来劲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一盘菜,不过,我觉得也的确是因为有了白翌才让我的状况没往最倒霉的方向发展。白翌的出现,或许对我来说是最最值得庆幸的事。我傻呵呵笑了两声,继续给碗里换水。白翌依然没把手从我的肩上移开,我感觉他把整个人贴在我的背上,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觉得他还有话要说,就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道:“如果哪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欺骗你?”
我莫名其妙地回过头看着他,他低着头,睫毛遮住了眼神。不过他的样子,就像是在害怕我的回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说,但是信任他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不能去想象怀疑白翌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我尽量让自己笑得豁达说:“怎么会呢,你瞒我什么呀,你我还能不相信么,怎么突然说起这话来了?”
白翌见我如此,也微微地笑了笑,然后慢慢拿开了放在我肩头的手。当我感觉他的手从我肩头移开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种东西也变轻了。这让我心中突觉一紧,我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问道:“有什么事么?”
他再一次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没什么事,对了,这事结束之后,如果我们都安然无恙,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问道:“什么地方?”
白翌正要开口,六子就冲了进来。他直喊着外面热,一进来又看到我们黏在一起,连忙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我迅速放开了白翌的手掩饰尴尬地说道:“东西拿来了?”
六子提着一个铝合金箱子放在了茶几上,甩了一头的汗说:“你六哥我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东西尽管用,甭客气啊!”
白翌此时的眼神,也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前面那种不安的神情仿佛是我的幻觉一般。他拿起盒子走到写字台那里,六子对这种事情早已驾轻就熟,拿出工具在旁边辅助白翌修复,并且做着相应的记录工作。他们的神情非常专注,倒是我依然在倒腾着那碗里的“墨汁”。终于玉璧不再冒出一丝的黑气,我把它从碗里拿了出来。六子他们花了一下午的功夫也就整理出来几十个字,看来要辨别这些文字是需要很大的功夫和耐力,想来那些考古学家面朝黄土背朝青天的挖掘挽救文物真的不容易。难怪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过去的时候读书特别牛,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考考古系,出来可以当考古专家。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小安你不知道啊,去当了考古的,就是等于去当个老农民,到时候你对象都找不到,还不如学金融呢。”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六子突然拍着桌子大吼道:“果然是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