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法国的水土把你养成刁民了啊?”老陈啧啧嘴:“来,给你带了点祖国的甘露。”他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瓶快见底的营养快线。
白许鸣瞪他一眼,做饭去了。
他和敖旭两人都吃不惯西餐,偶尔尝尝味还行,天天面包酸酱简直能要命。所以这些天他们已经养成了超市买菜买米回酒店自己做饭的好习惯。有一次他俩做麻辣海鲜锅,因为太香了还被隔壁房的投诉了。
敖旭正坐在房里研究那一封邀请函。
米色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高地薰衣草的香味,这是来自于Blifer的信纸。高雅的信纸可能会混淆旁人的注意力,但敖旭一拿到手里就发觉了这封信上的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这不是人类的气场。
这股气场冰冷,散发着腐旧的气息,还有一阵若隐若现的、哪怕用最上等的精油也掩盖不了的血腥味。
敖旭意识到,这封信不仅是一封对白许鸣的邀请函,更是一封对他的邀请函。
将自身的气场附着于物体之上并非难事,但如果是对平常人类就算是怎样强烈的气场也不会被发觉,那么这便是多此一举。相反,如果这人是想引起同类的注意,那么只需要一点示意对方就能感知。
套房外间的小厨房里传出一阵阵的菜香,敖旭嗅了嗅,发现白许鸣今天做的是蒜蓉扇贝。
想到这儿竟有点馋了,他把请柬往床上一扔,准备去厨房问问白许鸣还有多久开饭。这人什么身份有什么重要的呢,他心想,只要白许鸣去我就一定会去。
夏尔·皮诺在约定的时间派人到酒店去接白许鸣一众,他的城堡位于距巴黎市区两个小时车程的郊外。
没错,是座城堡。
白许鸣坐在车里把眼睛瞪成了猫头鹰。
卧槽,他在心里反复吟诵,这该不会是什么电影片场吧。
载着他们的迈巴赫从小说一般的巨大黑色雕花铁门驶入,车道两旁是精心设计修剪过的白玫瑰灌木,在白玫瑰的簇拥下两座圣女捧泉的喷泉雕塑遥遥相望,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的品味和富有。
城堡的主色是白与蓝,雕花和装饰的风格是典型的法兰西路易十四风,雍容华丽。这座城堡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是修葺到位,保养的很好,看样子是花费了大价钱。
车缓慢地的停了下来,司机帮白许鸣和敖旭开了门,两人走下车,看到城堡正前方站着一位灰发的老人和几名穿着《唐顿庄园》同款女仆装的女仆。
这位老人正是夏尔·皮诺。
他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岁了,皮肤松弛,银发稀疏。他的身量不高,体格也偏瘦削,穿着一件灰蓝色的衬衫和一条白色的休闲裤。他有一个令人瞩目的鹰钩鼻,那鼻子耸立在面部正中央,像一座分割东西方的大山,而然比鼻子更瞩目的是他的眼睛——与赫赫有名的伊丽莎白·泰勒一样的紫水晶一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透着他这个年龄的人不该有的活力与生机,像是两颗特意装上去的宝石。
“你好,”夏尔伸出手,用标准的法语说:“很高兴见到你们。”
夏尔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翻译,但是这一次年轻的姑娘恐怕派不上用场了,因为敖旭他会法语。
“你还会法语?”白许鸣一开始很意外。
“是的,我还是英国TASI注册认证的芳疗师。”敖旭谦虚地说:“不过不值一提。”
白许鸣不喜欢他这样假笑着装逼,默默的从他碗里夹走了最后一块龙虾。
但现在,他第二次无比感谢敖旭的法语流畅——第一次是在超市买菜,这次是因为夏尔·皮诺的过度热情。
如果仅靠翻译,白许鸣不认为自己应付得来这种辣椒一般炙热的感情,但是敖旭在他就可以少说点,因为敖旭会主动帮他圆场。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你是完美的。”敖旭干巴巴的翻译:“希望你不介意我的唐突。”
“呃,谢谢。”白许鸣伸手同他握了握。
敖旭转过去对夏尔翻译白许鸣的话。
他们艰难的交流着,白许鸣还得时不时忍受着敖旭阴阳怪气的语调。现在他又不禁开始担心起敖旭会不会瞎说话的问题。
夏尔引着他们进屋,顾及到舟车劳顿,他们先享用了一顿法式下午茶。
颜色可爱的小点心配上暖香的花茶令人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