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网外的砍杀声渐息了,偶尔传来个别丧尸的嚎叫声,长长嚎了半嗓子高音还没吊上去就被断头了,脑袋瓜咕噜噜滚的声音倒是怪清晰的。
“好像打完了。”
藤蔓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战况,屠非刚好砍下最后一只丧尸的脑袋收剑归来。
左清晏收了藤蔓,血腥味扑面而来,浓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过道里横七竖八尸体和身首分离的残躯和黑红污浊的血液满地满墙,尸体都堆了两层了,过道里简直不能行走。
仙鹤麻木地看着满地丧尸的尸体,不知怎么突然有点反胃。屠非甩了甩桃木剑上的污血,厚厚的血层甩在了墙上,血痕宛然的雪白墙壁上更添血腥。
“你没事吧?”左清晏回头的时候看到祝鹤鸣白着一张脸就问道。
仙鹤默默摇了摇头:“有点恶心,过会儿就好了。”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有些一下没有死透,本能驱使着它们继续爬行,骨头断裂戳穿了原本就已经松软腐败的皮肉,挂着污血的骨头白森森的,翻裂的伤口里血肉还是蠕动,就好像有什么恶心的爬虫在里面拱动着。
“先别处理尸体了,我们的时间有限,找到触手怪物和那个智慧丧尸才是关键。走吧。”容子桀拉起手软脚软的仙鹤从尸体间的缝隙中穿过,仙鹤惨白着一张脸抬起头,努力不让自己去注意地上的尸体。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但或许是没见到过如此密集的丧尸尸体,重重叠叠横七竖八,在狭小的走廊里堆积着,足有几十米长;到处都是血,墙壁上,天花板上,地面上……
哪怕是阴司也不该是如此阴森恐怖。
“阿鸣?”屠非出声唤他名字。
仙鹤茫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浑身猛地打了个冷战。
“怕了?”左清晏已经走出了尸骸堆,站在走廊尽头对仙鹤似笑非笑地说道。
仙鹤没答话,任由容子桀拉着他走到了屠非和左清晏身边。
“喏,咬一片,安神定心。”左清晏从乾坤袋里揪了片花瓣出来,塞到仙鹤嘴边。
“姬兰?”仙鹤想起他们从彤沉派弄到了几盆姬兰,姬兰主要用于炼丹,黑暗中也有荧光效果,花瓣含在嘴里也有凝神定心的效果。
淡淡的如同薄荷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有些辛辣,却并不呛人,仙鹤咬了两下就压在了舌头底下。心神恍惚的感觉顿时好多了。
“长时间处在高压力的环境可能会造成心理上的不适,加上恐惧和危机感带来的潜在压迫感引起神经紧张和精神疲惫,有一些异常反应是正常的。”容子桀安慰仙鹤道。
“压力?”左清晏抓了抓头发,“没觉得。”
屠非把染血的桃木剑在一只丧尸还算干净的衣服上蹭了蹭,看样子也没觉得有压力。
身在非正常团队中自我感觉很正常的仙鹤感觉很不好。
弄了半天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人吗?仙鹤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容子桀。
容子桀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经过专业培训和考核,星际旅行中各种突发状况和特殊环境的压力承受训练我做了很多。”
阿呆从左清晏的脚边爬到了他的头顶,它似乎刚刚发现这个适合扎根的地盘,此刻盘踞在左清晏的头发上把这里当窝了。
左清晏戳了戳它的花苞:“阿呆,洗澡了吗?”
阿呆装死。
缓过劲来的仙鹤挤出一个笑容:“好大一顶绿帽子。”
顶着绿帽子的左清晏没有压力;来自修真界的古板剑修没有压力;不熟悉地球国情的ET也没有压力,看着麻木的三人仙鹤默默别过脸,其实在这里有压力的人只有他吧,这群人冷笑话杀手!
“好吧,现在我们应该考虑一下……前面的路怎么走。”仙鹤转移了话题。
左清晏终于把阿呆从他脑袋上拽了下来丢到了地上:“继续带路,不然还有三个罐头就扣下了。”
阿呆不安地扭了扭,老老实实往前爬。
五层的地方并不大,四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依次穿过了餐厅、休闲健身所,地下五层似乎是娱乐性质的休闲场,“这里?”阿呆挪过了一个拐角就不肯动了,左清晏抓起阿呆指着前面闭合的铁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