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安秀狡黠地笑了笑,蒙上那件带兜帽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
“金卓,你想明白了?”连寒面带忧戚之色。
金卓郑重地点点头:“将军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至多免了我的职,到时候我正好能跟着你们一起到处跑,正合我意。”
安秀嗫嚅了几声,垂头歉然地说:“金大哥,对不起……我思虑不周,这次真的要连累你了。”
“我无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直以来心怀愧疚。如果没有安洁大小姐,我始终都只是一个街头流浪的小混混罢了。”回想起往事的金卓流露出一种沧桑,他叹了口气,“走吧,早去早回。”
连寒也只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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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驱车赶到目的地,金卓从紧急通道将三人带进了实验室,在楼梯间的时候安秀紧张地一直攥着手里的手枪,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她想起了很多,关于她的姐姐,关于她的父亲,还有自己。
就算那时说的坚定,可是当这一切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时候,她却又犹豫了。她根本没杀过人,更何况是她的姐姐。
一直以来安洁对她而言就是永远都无法超越的,她的姐姐比她优秀了太多,所有人提起将军的女儿第一个想到了就是安洁而不是她安秀。她嫉妒过,直到安洁死了,她才惊觉那可笑的嫉妒是如此的卑劣而无聊。
她是个好姐姐,她却不是个好妹妹,可是今天她想为安洁做点什么,实现安洁的遗愿也好,停止父亲的妄想也好,她只想这一切都能结束。
安洁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金卓支开了一路上的研究人员,哪怕有个别人看到了,再金卓冷厉的眼神下也不敢问一句。
“就是这里了。”金卓打开秘密实验室深处的一个房间,举枪将房间内的摄像头射爆了,砰砰几声响过,房间内的摄像头全都停止了运作。
“你有五分钟时间,再多我就拦不住了。”金卓按下紧急关闭的大门,将房间彻底锁成了密室。
大门在身后关闭,容子桀回头瞄了一眼,忽然觉得他跟着来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姐姐在哪里?”
金卓没有回答,走到前方高起的平台上按下了开关,闸门打开了,现出里面的合金栅栏门,安洁被绑在固定好的金属椅子上,四肢和颈部都被束缚着,动弹不得。先前残损的妆容被重新补上,没有戴着手套的手被绑在椅子的两侧,果然已经腐烂了。
诡异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安秀静静地看着笼中的安洁,安洁也静静地看着她。
“阿秀……”
被绑在椅子上的安洁忽然开口说道,声音低哑疲倦,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露出伤感和悲恸的情绪,怔怔地落下泪来:“我好想你。”
安秀像是痉挛一般浑身一怔,整个人扑在金属栅栏门上,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姐姐!”
容子桀将她拖到一旁:“她是丧尸,拥有欺诈的智慧。别被她骗了!”
“看她的手,已经腐烂了,”金卓说,“将军派人每天为她做防腐处理,可是还是……如果卸掉了脸上的妆,惨不忍睹。”
安秀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死死地盯着安洁的手看了很久,最后颤抖着手拔出了口袋里的枪。
“阿秀,爸爸把我关在这里,现在你也要杀我吗?”安洁哭着问道,“为什么不放我走?我可以永远都不回来这里,放我走吧,求求你。”
门外已经传来了锤门质问的声音,金卓回头看了一眼:“快,还有两分钟。等闸门强行开启你就没机会了。”
安秀不再犹豫,紧握着手枪缓缓对准了座椅上的安洁。
两双相似的眼睛对视着,一个苦苦哀求,一个坚毅果决。
“我的姐姐安洁,是个从来不哭的人。”安秀轻声道,颤抖着手狠狠扣下了扳机。
子弹命中安洁的脑门,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挣动了一下,缓缓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