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革雷根本当叶嘉诚不存在,自然不会回答,淮二倒是回头望了望打开着的门,有些无奈:“怎么管?背上他一起走吗?他总要自己跟上来吧。”
叶嘉诚微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现在回头去叫那人跟上吗?没准前面那个看上去凶神恶煞冷血无情的阴险家伙会趁机把淮二拐走,再也找不到了。想到这,叶嘉诚不禁咬紧牙关甩了甩脑袋,把缩在角落里的身影甩掉。
男人没有跟上来,他们又找了几间实验室,倒也有人屁颠尼颠地跟了上来,还有人不停地打听这是怎么回事。淮二就简单说了说外头的情况,通常申请离开隔离区的都是近几年没有通过年度体检被送进来的,而这些人正因为送进来的时间很短,他们拥有隔离区外的知识,当他们听说外头被丧尸占领了,脸色都不怎么好。
淮二打开始就以为丧尸是鬼故事里面那些尸变的其中一种,后来听说各种什么病毒呀,生人感染后变成丧尸之类的,心里越发的忐忑,目光不住朝自己做过包扎的部位飘,总感觉衣服下面的伤口在痒痒。
“喂,叶嘉诚,你说活人被丧尸咬了或者抓伤了也会变成丧尸?”
叶嘉诚看见淮二主动跟自己说话,暗道这是和好的契机,当下热心解释:“嗯,都这么说的,有机会我给你讲讲‘生化危机’吧。”
其实隔离区中的原住民和新移民之间一直存在隔阂,区内居民有99%都是在隔离区成立前几年被关进来的,有的在当时甚至还是不懂事的婴孩,后来送进来的只有偶尔零散的一些人,前者被称为原住民,后者则是新移民。经过二十年时间的洗练,距离却日益明显,原住民逐渐安于现状而没有离开隔离区的野心,又或者他们心系‘治疗部’中的亲人,甚至寄望着渺茫的重逢日子所以失去了雄心,而新移民通常会想尽千方百计寻找离开隔离区的方法,所以两者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叶嘉诚是同性恋,淮二也是,同性恋在隔离区中也属小众,因此他们才有了交集,可是即使在成为恋人的日子里,他们也很少提及隔离区和墙外的话题,这已经成为原住民和新移民之间的一种默契,避免引起不愉快。
听说叶嘉诚要给自己讲‘生化危机’,淮二虽然不太理解,还是点了点头,而后说:“可是我被那个什么丧尸咬了一口,也没有什么呀。”
跟在后头的几个人猝地停住脚步,其中包括叶嘉诚,淮二见状也止步,林革雷皱紧眉头站定,抱臂看着这一切发展。
这些人悄悄后退到安全距离,开始交头接耳。
“他说他被咬了。”
“完了,他也会变丧尸。”
“我们怎么办?”
“我们还是别跟着他的好。”
叶嘉诚愣了好一会,脸上神色有些害怕又感伤:“你……你说你被咬了?”
“是被咬过。”淮二茫然地抓了抓脑门:“可是我没有变成丧尸呀。”
后面一个淮二不熟悉但在之前绝对打过照面的新移民嚷嚷:“那是因为还不到时间,绝对,一定会变的,说不定突然就变了。”
“对呀,有潜伏期。”叶嘉诚噎了噎口水,咬住下唇想了想,怀疑道:“你……你不会是为了报复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感觉其中有内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淮二真心被叶嘉诚的阴谋论给砸蒙了,不禁撸起袖子亮出被咬伤后包扎过的手臂,强调:“呐,在这里,真的被咬了一口。”
他是在酒后乱性醒过来后跟林革雷一起逃亡的时候被咬的,淮二记得很清楚,昨天给他劝酒的酒保从吧台翻出来咬住他的手臂,那酒保当时缺了一边眼睛和一只胳膊,他直觉就朝那还有眼睛的地方一拳,把酒保丧尸甩了,然后林革雷一记优雅的上段踢抽飞那颗打上马赛克的脑袋。
证据确凿,抽气声此起彼落,那几个人看看淮二,又瞧瞧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双手持枪不动声色的林革雷,面面相觑以后就相偕离去,走的时候其中一人叫叶嘉诚一起,叶嘉诚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跟上去,那人也就丢下他跑走了。
“你一定是在骗我。”叶嘉诚坚持淮二是为了报复他提出分手的事情而撒谎,他撇开脑袋不愿意看还渗着血色的伤处,却没有要求淮二拆开包扎看个究竟。
这时候林革雷才抬颌指指前方:“走吧。”
“可是,我被咬了。”淮二盯住林革雷,又指指伤处。
林革雷冷眼睇住他:“我早就知道。”
淮二哑口无言,林革雷的确是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人,而身为墙外人的林革雷明显也很清楚丧尸的事情,既然相处了一晚也没把他爆头,也就是根本不在意的。淮二想了想,以林革雷的暴力成分,估计即使自己变成丧尸,也是立即爆头的结局,当然是不需要在意的。
想通了,淮二暗暗点头,然后跟林革雷说:“喂,看在咱们睡了一晚的份上,如果我姐姐没有被咬,你要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哦。”
林革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修长身形调转方向,干脆地走了,淮二赶忙跟上去。
“喂,你倒是答应我呀,骗我也好,答应我一下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