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此时衣服上,鞋子上都是秽物,散发着一股酸味,狼狈极了。
因为小食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里都不太好受,橙子的话倒是驱散了房间里隐瞒的气息,只是左穆终究不能笑出来,他一挥手,地上的秽物就消失了。
张元看着左穆神奇的法术,若是寻常,他一定会忍不住追问左穆是怎么做到的,可是眼下……任谁看到那样的画面,都无法像个正常人一般谈笑风生。
纵然张元是个大男人,又是道家弟子,恐怕都吓得很厉害,已经这般晚了,左穆看了看时间,子时已过,现在是丑时,左穆起身对仍然怔愣的张元说道:“已经这个点了,你别回去了,我给你开个房间,今天你就从这里睡吧。”
左穆话说完,小食就给前台打了电话,让前台再开一个房间,不一会门响了,前台送上钥匙,小食将钥匙扔给左穆,左穆递给张元。
张元张张嘴,最终闭上,沉默地点点头,左穆说:“你以后都不会再看到那些东西了,我在你身上已经下了禁制,她们不会缠着你了。”
张元木然地点头,“谢谢前辈。”
“我应该做的。”左穆笑了笑。
时间实在是太晚了,都应该休息了,饺子和橙子看到左穆脸色不算是很好,便道了一声“晚安”,两个豆丁麻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元也起身,拿着钥匙对左穆和小食说:“前辈,我先走了。”
左穆点头,待关门声想起,左穆疲惫地躺在床上,事实上他并非是身体累,而是心累,这样的画面,无论看了多少次,依然会愤怒,这种愤怒,近千年不会消减一分。
小食看着倒在床上沉默不语的左穆,说道:“你是仙,不是神,就是神也没有办法做得比你更好,不要太过自责。”
左穆一直将仙的职责看得很重,他一直给自己很多压力,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其实他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左穆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只要有私心,有欲念,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天下大同。
在这个社会,做了好事都不会受到表扬,老年人过马路摔倒了,你扶起起他,他说不定会赖上你。
做好事反而受到抨击,被人误解,是一件非常沮丧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选择了明哲保身,但是还是有些人,会坚持。
可是坚持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了,而这个世界太需要坚持的人了。
左穆闭上眼睛说道:“我知道,我只是遗憾,我可以看透未来,却无法看透人心,以前的时候,我觉得做修了道,做了仙,我能做得事情就多了,当我成了仙,却突然发现,以前自己的认知是多么可笑,纵然成了仙,我能做得依然是那么少,每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会难过,为什么自己没有及早发现这种事情……那些女孩子,太惨了。”
小食揉了揉左穆的头发,正要说什么却突然转过头,他看着窗外,“谁!”说完从嘴里喷出了一团火,火球对着窗户飞去。
“啊,殿下饶命!”但见窗口出现一个穿着汉服的男人,他衣服的下摆燃起了火苗,此时正在房间地板上打滚。
小食一挥手,火苗熄灭,穿汉服的男人擦擦汗,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喜悦,“唉哟我的妈来,三昧真火,就不是盖的!”
左穆看着这个衣服烧了半截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微微诧异,“鬼差?”
那男人听左穆一说,不禁高兴地点头,他拱手行礼,“饕餮殿下,左上仙,小人是地府鬼差,王二牛。”
小食皱眉,“既然是地府的,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企图?!”
王二牛一听,吓得登时脸色发青,慌忙摆手,“非也非也,殿下误会了,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实在是没法子,小人本来想等两位说完了再过来,小人一直在窗外面打转转,转了好几圈,转的晕头转向,不小心撞到窗口来的。”
这个叫王二牛的鬼差一边说,一边学着刚才自己的动作,绕了原地转了好几圈。
结果他没转好,踩了自己的袍子,“哎呦”一声又摔倒了地上,小食扑哧笑了起来,“地府怎么招了你怎么么笨的鬼差,好了,别学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听到小食这样说,叫王二牛的鬼差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掰开瓶盖,想下面倒出,从瓶子里慢慢出现一缕烟,青烟慢慢聚成实体,竟然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
左穆皱了眉头,“是你!”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围着阵法磕头的女鬼之一。
王二牛听到左穆这么说,乐了,他点头,“上仙,您认识这小丫头就好了,这小丫头不肯过奈何桥,无论小人怎么劝,她非要在桥边等您,小人怎么劝也劝不住,又觉得小姑娘心里又惦念的事情,就把她带来了,希望两位认认人。”
左穆关注地重点有所不同,“你怎么知道她认识我们。”
王二牛一听,有些尴尬地说道:“这小姑娘不会说话,似乎也不认识字,小人没有办法,只能抽了这小姑娘一点记忆。”
抽了记忆,小食似笑非笑看着这个叫做王二牛的鬼差。
人的记忆是非常重要的,强行抽走这个人的记忆,在地府也是违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