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翔跟着坐在地上:“你怎么看?那个眼睛和指骨还留在事故现场?”
闻言,御信摇摇头:“说起来复杂一点,你有点耐心听。如果是枉死的人,会对这个世界有很深的眷恋,东西、亲人、未完成的夙愿等等,都是它们的眷恋。死后,魂魄大多会在生前或者是最惦记的人身边游荡。那对夫妻应该感觉到孩子没死,本来的情况应该是在王小军的病房周围游荡,但是我在王小军的病房里没发现任何痕迹,可以断定那对夫妻没去过医院。那天我跟哥被附身的时候,在它们记忆里也没察觉到什么有关孩子的信息。这样的情况可分两种分析:一,那对夫妻忘记了孩子的存在;二,有高人施法,不让它们靠近医院。”
苏御信怀疑是猫魈做了什么,导致夫妻忽略了没死的孩子。但这种事猫魈做的来吗?苏御信没有确定的答案,或者说,他仍旧怀疑猫魈是有个主人的。那个人对猫魈采取了放羊吃草的饲养方式,由着它在医院胡作非为!但是王小军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案子到了现在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但两个关键点还是没弄明白。猫魈是谁饲养的?为什么取走夫妻尸骨的一部分?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干瞪眼,想的头都破了也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这时候,御安带着咕咕响的肚子来了,二话不说先把弟弟剩下的便当拿在手里,刚吃了一口就埋怨:“难吃。”
御信笑眯眯地揉了揉哥哥的头发:“先垫垫肚子,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最近真是被御信养的嘴刁了,宁肯饿着也不吃难吃的东西。御安把便当放下,刚要喝点水漱漱口,御信一把拦住他:“先让我看看你再喝。”
“这水是我在路上买的。”
“那也试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结果表明,水很干净,御信这才放心让御安喝下去。御安睡了大半天,精神也好了许多,就提议暂且不要琢磨那两个疑点,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逮着猫魈,不怕找不到那个饲主。
说来说去,后天晚上的行动至关重要!
还剩下两天一夜的时间,御安和御信什么都不干了,专心为鬼节当晚的事做准备。黄天翔还是老样子,东奔西跑的查线索。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的时间在他们的忙碌中终于到了鬼节的当天旁晚。
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伤害和损失,黄天翔只带了一个机灵的下属过来。算上他们兄弟俩屋子里一共五个人。这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五个人简单吃了些黄天翔带来的便当,期间,何敢一直不愿意看苏御安的神色,倒是苏御信跟没事人似地问他紧不紧张。
“还行。”何敢蔫蔫儿地说。
苏御安吃不惯这些东西,胡乱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忙里忙外的进出着。苏御信也不问他干什么,凑到何敢身边低声问道:“你说老实话,被压在下面那时候,究竟听见几个人的叫声?”
何敢诧异地看了苏御信一眼,似乎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刚刚从厨房端着小盘子出来的苏御安路过餐桌,冷不丁地说:“他问你听见一楼有几个人在呼救。”
这人不止嗅觉好,听力也是这么恐怖吗?苏御信蹙着眉抬头看自家哥哥:“你忙你的行不行?”
苏御安没搭腔,照旧摆弄着法坛上的东西。苏御信复又低下头追问何敢:“说话啊。”
“没听清。”何敢的脸都快埋进便当盒里,“当时就只听见有人在喊,肯定不是滕老师。到底几个人是男是女我都没听清。”
“事后呢?你没问马奇和杜广平吗?”
“能不问么?”何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冷血的人,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实人而已,遇上那种事算他倒霉,但是好奇心他还是有的。被救出去之后,在医院躺了一天才能下床。那时候,他们三个都在同一间病房。他昏迷的时间比较短,这可能跟身体有关系吧。等他醒过的时候发现马奇也醒了。他注意到杜广平还在睡着,就趁机问了事故现场的事。
当时马奇三敛其口,只是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表,他还纳闷,一块已经坏了的表有个什么看头?后来,他在枕边发现了自己的钱包和手表,那时候他都没在意,只是看到手表停在五点十八分上。当天晚上,有政府部门的人过来表示慰问,他才知道当时还有三个人在一楼,找到的时候两个已经死亡,一个重伤。他马上想起了马奇和杜广平悄悄议论的那个场景,但是他不敢问,或者说也根本不想问。
这是一种消极的逃避态度,没人会揭穿他,因为大家都有这种心理。直到,他们都出院了。滕凤梅没回家,买了一束花叫了车扯上马奇也没说要去哪里。何敢知道,他们是去祭奠那两个人。
也许何敢之所以最后一个被杀正是因为他当时没有选择的权力。苏御信放下手里的便当起了身,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他没什么可说的。他早就习惯了人世间的生生死死,看得淡了,也就不会被当事人的情绪感染。他所担心的是御安,御安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好,起起伏伏不稳定。
“哥,刚才就想问你,怎么换外衣了?今天冷,你还穿了件薄的。”
苏御安看了看临时抓来穿的衣服,的确是薄了点。好在屋子里并不冷,也就推着御信,没让他把外衣脱给自己。
黄天翔坐在那边嘿嘿地笑:“你哥那眼神都快冒绿光了,他冷?你说他热还差不多。”
御信眨眨眼睛,是这样吗?
“我不冷。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昨晚睡的好,现在精神着呢。你别担心我了。”安慰几句御信,御安顺手帮他整理着塞的鼓鼓囊囊的口袋。黄天翔好像觉得苏家兄弟挺好玩似的。还没等他收敛那点不合时宜的笑意,苏御信猛地冷了脸,低声道:“你们进屋去。”
这回,黄天翔笑不出来了。小警察也跟着紧张,咬在嘴里的筷子都忘记抽出来,愣愣地看着苏家兄弟,何敢已经白了脸色,双手发抖。
苏御安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冷意,他镇定地拿出火机点燃了蜡烛,关了室内灯,告诉黄天翔和小警察去卧室呆着,那里面已经被御信做了安全处理,暂时威胁不到他们。但是,何敢必须留下。
黄天翔把下属推进了卧室,他站在门口点燃一根烟,大大咧咧地说:“我也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