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不记得你给我写过信?”
“记得,我还说那个光顾你家的人是景弦假扮的,叫你不要来找我。”
我哽咽了一下,他说的确实都对。但我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没想到他的脸色忽地一下变了,青白交加,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那种。
我向前走了一步,又顿住,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里咳血。
“沈曦,魏庄可是丢了天魂?”他的手被捆住了,所以嘴边的血根本就擦不了。这时的他看起来像个病态美人,只是眼中的笑意丝毫不减。
我犹豫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垂眸浅笑,也跟着我点了点头。
“不必担忧,一旦天鬼降生,他就能复原。”
我看着他猛眨眼,“天鬼?”
他灿烂地笑了一下,用下巴指了指我的肚子,说:“就你和魏庄的儿子。”
“什么?!”我惊叫一声,主要是我想过孩子生下来或许是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却没有想到会是什么天鬼。我既是惊惧又是担忧地看着他,如果真的是这个东西的话能对付景弦吗?而且我明明想要个女儿啊!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摸着肚子,有些害怕,又有些骄傲。
如果自己的儿子拯救了世界,没有哪个父母不会发自内心的骄傲。但景弦不是个人,虽然这孩子一听那称呼就知道同样非人,但两强相争,必有一死,而另一方死生未知。
没有那个父母会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暴露在危险之中。
“沈曦……”那个自称是我叔父的男人又开口叫了我一句,我抬眼看他,他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务虚担忧,一切自有定数。”
他徐徐说道:“我师傅景弦入了魔,因而不得窥破天道,我虽天赋异禀,能料生死断因果,但现在被锁在这里,也是天意如此。魏庄前生虽是保国之士,但屠戮太重,此番劫难也是赎得轮回。而你……现今磨砺,不过是为成得大器。有因必有果,循环不息,不得有止。你务虚担忧,此路多坎坷,但必能善终。”
不知道怎么的,这番文嗖嗖的话配上他沙哑的嗓音,和看破沧桑的眼神,就是让人觉得……痛。是的,痛苦,感觉人不是自己的,而是泥做的,都是玩偶。我们都是棋子,我们都是在玩大富翁。
忽然,我的身体被人狠推了一下,上移的视线看到那个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身后的天窗一点点地合拢,最后光明不复,黑暗永存。我从床上猛地坐起,身上冷汗一片,脑子里全是那个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