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布拉斯,你相信我们能出去吗?”伯希尔指着头顶,扬起笑脸。
拉布拉斯一直死死地瞪着那点光亮,直到确定并非虚无,他才狠狠地点头。
“好,把你剩余的力量都挤出来,一点也别留下,在法阵放弃你选择我的时候,那就是唯一的机会。”
伯希尔张开手掌,一柄黝黑的大剑从他的手心里穿刺出来,手指并拢,握住剑柄,他退开一大步,朝拉布拉斯点点头。
“呵,记得把我带出去。”拉布拉斯握了握拳头,然后他的身上逐渐弥漫起黑色带红的雾气,红黑的火焰仿佛将他的身体燃烧,与此同时他头上的光亮突然变得强大,笼罩在拉布拉斯的身上,将缠绕的密密麻麻丝线显现出来,而那些便是不断从拉布拉斯身上汲取能量的法阵联系。
在火焰渐渐熄灭趋向于无的时候,那些丝线松动了,仿佛要挣脱拉布拉斯寻找新的宿主。终于在所有的丝线挣脱的那一霎那,伯希尔挥舞着大剑,彻底斩断了牵连,同时黑暗之力撞击到那点点光亮。
“成功了吗?”秦沐将手里凝聚的圣光挥洒掉,低头看到土地上那隐藏的法阵渐渐现形出来,魔法的纹路仿佛蛇被斩断了七寸一样停止了蔓延运转。
帕黎安斯安慰地拍了拍秦沐的肩膀说:“应该错不了。”
莉亚睁大眼睛努力地到处寻找着伯希尔,直到两个人影渐渐地从法阵的中央出来,她才激动地用羽扇捂住嘴巴,抑制住扑上去的冲动。
秦沐可没有什么贵族的矜持,一看到伯希尔平安无事,立刻将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的大魔王扔在了一旁,蹬蹬蹬地跑向伯希尔,双臂张开就要搂上去,“老爹!”
儿子和死对头谁最重要,已经昏迷不醒让伯希尔扶持着出来的拉布拉斯光荣地被抛弃了,非常干脆地倒在地上发出“砰”的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一旁的拉布拉斯恶魔们立刻将自家公爵带走回城堡休息。
秦沐和伯希尔热烈地拥抱了一下,想到还有等在一旁的莉亚,立刻将人拉到阿南嘉夫人的面前,“老爹,你得感谢妈妈,她一直担心你。”
莉亚脸色微微一红,望着伯希尔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和爱意,低声说:“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擅自做主了……”
还没说完,伯希尔一个大力将妻子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面颊,仿佛激动又像是感激,“不,我一直相信我不会有事,因为我放不下你们。”
帕黎安斯靠在艾米德尔的身上,目光一直柔和地望着秦沐,却没有冒然地上前。
“喂,你的时间是不是快到了?”艾米德尔转过大大的脑袋,吐着信子说。
帕黎安斯一笑,“是啊,大概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小家伙很聪明,似乎快意识到了。”
“西黎?”艾米德尔一惊,望望秦沐,“那怎么办?”
“也没什么,知道并不代表觉醒不是吗?迟早有一天,他的记忆会融入我的记忆中,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他可比你可爱多了。”
帕黎安斯失笑着摇摇头,手掌抚摸着艾米德尔的冰凉光滑的鳞片,突然他抬起头来说:“我的时间到了,你跟……威尔说一声,其实不需要什么都瞒着这个小家伙,该知道他早晚都会知道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可以出来帮帮忙,特别是……将来……”
西黎闭上了眼睛,软软地倒在艾米德尔的身上,蛇尾巴弯过来圈住他,将他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
秦沐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西黎的脸颊,最终叹了口气。
又是这种梦,梦里还是那两个人,拥抱着,缠绵悱恻,只是从来都是模糊看不真切的脸这次逐渐清晰起来了,其中一个是老师……而另一个……是谁?拥抱住老师的那个长发飘飘的男子是谁?
西黎缓缓地睁开眼睛,耳边听到秦沐跟圣祭司交谈的声音,很轻,似乎不想打搅他休息。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注视着许久却没有起来的打算。
西黎不傻,小时候或许没有意识到,可是如此明显的一段记忆缺失无疑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明明拦住秦沐离开的脚步,打算一起去烈火城堡找寻伯希尔,可是……对的,就是在这个地方到如今他所有的记忆都是空白。
难道说,秦沐为了不让他去,将他弄昏迷了?
窗外已经阳光明媚,西黎抬起手观察着自己的手,修长洁白的手指,骨节分明完美无瑕,可是在食指的指甲缝中却还残留着一点黑色……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大片大片的妖艳血红色的花盛开着,一条巨大的蓝色水蟒上,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坐在蛇头上不知在说些什么。
若是没有看错,那个人是他……而另一个则是秦沐,他的老师……
他捏起手掌握成拳,面无表情的脸上隐晦不明。
“死小子,醒了就起来,太阳晒屁.股了知不知道?”突然秦沐一把掀开床边的帘子,一脸不耐烦地说。
西黎坐起来身,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圣祭司已经出去了,他抿了抿唇,下了床,直接在秦沐的面前换衣服,赤.裸的少年精瘦却不显柔弱,结实却不见的壮硕,总之匀称的肌理,身材颀长高挑,除了还带着一点青涩以外,堪称完美。
秦沐觉得现在自己出去倒显得他做贼心虚,所以干脆倚在一边欣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