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张,看起来像是在一个陡峭的悬崖,封弋身上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就这么徒手而上。
南知惊恐地问:“这是就拍了个照,还是你真的爬上去了啊?”
封弋的右手轻轻地捻着她的一丝发尾,或许回答只是摆拍,会让她更安心,但这一刻,他即便是这些往事,都不想再骗她。
“爬了。”
“这不是很危险吗?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封弋不像是开玩笑:“那时候觉得,要是真的半途掉下去,也不错,反正活着也没什么乐趣。”
其实就之前的相处,南知也隐约猜得出来,他曾经过的不太好,但她却从未想过,他已经厌世到这种程度。
她不禁想,他是因为这,所以当初才选择不出现在她面前的吗?
“那现在呢?”
“现在不敢了。”封弋笑笑,“我得留着这条命,和你在一起。”
南知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相册合起,放到一旁,右手攒着他的睡衣衣摆,仰头看他:“封弋,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
“你当时在烟里,是怎么遇到我的啊?”
封弋几乎都不用回想,这些记忆,就像刻在他脑子里,又像就在昨日发生。
那是他因为叛逆被爷爷“遣送”到烟里镇战友家的第二天。
七月的天气热得人浑身烦躁,即便到了傍晚,温度也没有降低丝毫。
路上时不时有卡车经过,带来漫天的尾气和尘土,价格不菲的运动鞋上,覆上一层灰色。
耳边是半懂不懂的乡音,他靠着树干,在树荫下喝着冰可乐。
打扮时髦的小孩,和这个小镇总有些格格不入,几乎所有经过的人都会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他一眼,仿佛他是什么异类。
除了马路对面的南知。
她在小卖部门口支了个小桌,头发全部梳理至脑后,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
身上的校服,白蓝相间,但蓝色部分有些褪色,显然已经不知道洗过多少次。
她旁若无人地低头写着作业,阳光洒在她身上,纤长的眼睫扑闪,在眼底投下浅浅的阴影。
很显然,她很受欢迎,路过的大爷大妈,没有一个不主动和她打招呼的,而她也每次都会抬头,礼貌地回以微笑,用轻柔地嗓音回答说她在帮店老板看店、
笑容和善的老板娘也很喜欢她,拿着一个黑色手机,热情地喊:“知知,看镜头。”
南知抬起头任她拍,有些无奈,却没有拒绝。
封弋对她的第一印象不是漂亮,而是坚韧,就像一棵顽强的小草,即便风吹雨淋,也不服于命运,努力向着阳光生长。
和他完全不一样。
所以可乐喝完,他便走了,没有引起对面任何人的注意。
听封弋简单说完初见面的场景,南知满脸惊讶:“所以就那一眼,你就喜欢我了?”
“也不算,那时候张姨给我安排的卧室,透过窗户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小卖部门口,所以我经常看到你。”
“那你怎么不找个理由来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