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丸早在一个小时前就过了时效，双腿已经变成了银蓝色的鱼尾。

尽管他把裤子抢救了下来，免于被撑裂的厄运，但是他的鱼尾是无论如何也套不进裤子里的。

再接下来，本来想打电话给小乔求助，却发现因为当时慌张，手机已经没电了。

将正处于孤立无援，没有裤子，还在闹着肚子的乔青打入杯具的最低端的是半个小时前，11点整，百货商店关门了，将乔青关在了里面，当广播里反复播放着请顾客离开的信息时，乔青正无比悲催的坐在厕所里，可惜没有人进来，这就意味着，他无法求助。好在，唯一庆幸的除了是坐便以外，就是洗手间没有停电。

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30分。

肚子里的翻腾现在已经平息下来，乔青坐在马桶盖上，开始考虑，他该如何出去。

这时，厕所外忽然出现开门的声音，听脚步声，是一个人。

‘外面有人吗？’乔青问。

‘妈呀……闹鬼啊！’外面先是传来人惊恐的大叫声，然后是摔倒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再然后，厕所门又一次被关上了。

‘靠，TMD’乔青保持了24年11个半月的好修养，正式破功。因为是第一次说粗口，语气还是有些奇怪。

想了想，‘TMD’乔青又说了一句，果然比第一次顺口多了。乔青觉得他的心情也好了一点儿，‘TMD，TMD，TMD，TMD……’乔青无聊的一个人蹲在马桶盖上，练习骂人。

过了好一会儿，厕所门再次被打开，‘有人在吗？’外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就像是某个人的。怎么会是他，不可能。

‘有，有人。’乔青忙道。

‘乔，乔青？’外面的人惊道，‘是乔青吗？’

乔青……

‘我是方随，方随啊！你怎么在这儿，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人生最大的杯具是在错误的地点遇到错误的人，古人诚不欺我啊！乔青想。

‘给我弄一条人鱼裙。’

‘人鱼裙？你个男人要人鱼裙干什么？不会是变态吧！我看你不像啊，一副精英相，最近好多报纸都有报道人鱼裙被盗事件，不会是你做的吧！’

‘我是人鱼。’乔青小声地道，比起接着让方随乱猜，还不如自己坦白，反正自己隐瞒人鱼的身份是只为了方便寻找爱人，方随肯定不在候选人里面，所以瞒着方随完全没有必要。

‘你是什么？我没听清，不管你是什么，偷人鱼裙都是不对的，我跟你讲哦，被警察抓住的话，是要被扣功勋的。’

‘我说，我是人鱼！’乔青提高了音量。

‘你是……’

‘我是人鱼！我需要人鱼裙！’乔青冲着门外大喊。

……

……

‘我去给你找条人鱼裙，你不要骗我哦！’门外传来方随明显变得底气不足的声音。

‘不骗你。’意识到自己方才干了多么丢人的事儿，乔青的脸变得又红又烫，当然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被气的。

门外，与声音中的猥琐，势利不同，方随并没有走出厕所，手里拿着一条银蓝色的最新款人鱼裙，嘴里说着：‘你一定要等我哦！’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使得本来只称得上是还算不错的脸，变得无比的邪魅。

穿上方随递进来的人鱼裙，乔青打开门，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方随的表情也许会是谄媚，也许会是嘲笑，又或许会是别的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一脸的严肃和正经，在他的想法里，这人一直是猥琐的有些流气，而不是现在这样，浑身充满了……肃杀的气息。这种气势他见到过，因为他的爸爸就拥有这样的气息，一种沾染了无数鲜血的气息。

‘嘘。’方随半搂着将乔青带回厕所的里间，轻轻和上门，示意乔青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