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现在是卤蛋,估计不会想太多,但这具猫壳子里是季芜修,是正正经经的人,不是黏人爱撒娇的猫……唔。
季芜修牌黑猫理所当然是要拒绝的,虽然他确实有一点渴,但他可以爬起来喝水,而不是舔人的手指。
但被修改了记忆的林徽真就没有那么顾虑了,见小黑猫盯着他的手指就是不张口,小眼神里似乎还挺渴望的,他就当这个小家伙害羞了,就又蘸了一点温水,而后直接撬开了黑猫的嘴巴,将自己蘸了水的手指塞了进去。
季芜修:“!!!”
温水顺着林徽真的手指流进季芜修的嘴巴里,即使季芜修这会儿正懵个彻底,但泛干的嘴巴还是让他下意识用舌头吧唧了两下,将水往肚子里咽下。
林徽真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也不嫌麻烦,一下一下蘸着水喂猫,直到回过神来的季芜修涨红了一张看不出别色的毛茸脸蛋,恼羞成怒地推开林徽真的手。
林徽真以为小黑猫是喝够了水,也没有强求它干了整杯水就收回了手指。
季芜修仰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林徽真转而拎起一根炸黄花鱼,捏下一块鱼肉来,递到季芜修牌小黑猫嘴边,柔声道:“来,小家伙,吃一点。”
季芜修:“……”
林徽真见小黑猫默默扭过脸,半点动嘴的意思也没有,以为他对炸鱼不感兴趣。他不禁皱了皱眉,将那根喷香酥脆的小黄花鱼扔回盘子里,道:“处理了。”
一旁端来炸黄花鱼的女仆脸都变色了,战战兢兢地捧着盘子。刚想出门,就听到大帅开口道:“让厨房做些绿豆糕送来。”
女仆松了口气,连忙应道:“是,大帅。”
徒留下说完绿豆糕就陷入了沉思的失忆版林徽真一脸沉思:猫,能吃绿豆糕吗?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连鱼都不喜欢的小家伙会喜欢绿豆糕呢?
虽然自己都不明白会脱口点出绿豆糕,但对自己有着一股莫名自信的林徽真并没有改口,而是又拿起了手巾,继续给小黑猫擦拭着。
季芜修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曾经他以为自己在卤蛋犯傻后有跟他共通的记忆就已经很惨了,而当他亲身体会一回做猫时与林徽真的互动……太羞耻了!
季芜修不禁闭上眼睛,开始催眠自己。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是猫是猫是猫是一只普通的……
“喵!”
季芜修猛地睁开了眼睛,深碧色的眼眸满是惊恐地看向林徽真,毛茸的尾巴已经下意识卷起,挡住了自己的猫蛋蛋。而他另一只完好的后腿则抻直了去蹬林徽真的手腕,竭力将他擦到了下半身的手踹开。
当然,没有成功。
眼下的季芜修只是一只连月季花的花枝都挣不开的普通猫,还受了不轻的伤,左后腿动都没有办法动弹一下,根本不是虽然失忆但体质绝对普通人中佼佼者的林徽真的对手。
“乖,别动,我轻一点。”林徽真放缓了声音,以为是自己给黑猫擦拭身体的时候弄疼了他,但又不能放任黑猫脏兮兮的。于是,他一边柔声安抚小猫,一边不由分说地将季芜修的尾巴拨到一边去,将黑猫脏成了一团的皮毛擦干净,连黑毛中那两颗圆滚滚的蛋蛋都没有放过。
季芜修的眼睛发直,喉咙里发出了异常凄厉的喵叫,绷直的右后腿连爪钩都探出来了,但那些爪钩很快就缩了回去。
这不是林徽真的错。
季芜修闭上了眼睛,安慰着自己。
他失忆了,不知道这只小黑猫的躯体里面是一个成年男人,他不知道的。而且,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是林徽真,给一个男人擦了蛋蛋,这特么也是个糟心的黑历史。
决定了!
这个幻境的全过程里,他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身份,将自己伪装成一只普通的黑猫。即使林徽真恢复了原本的记忆,也要他相信这只黑猫只是碰巧与卤蛋长得很像,其实半点关系也没有。
对,就这么干!
一想到后路,季芜修现在就自暴自弃起来,由着林徽真展开他的尾巴从尾巴尖擦到尾巴根……啊!
小黑猫的身体猛地一扭,在林徽真的手掐到尾巴根的部位时,不顾身体的伤势挣扎起来,奋力抽出了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