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莹取代了祝嘉玉的身份,养着钱家主和祝嘉玉的儿子,但她并没有满足。说到底,钱琮清不是她的亲儿子,她虽然能够狠心地抛下自己的亲儿子,却也无法将隔了一层血缘的钱琮清当做亲生儿子来宠爱。
她就想着跟钱家主再生一个孩子。
祝嘉莹努力了两年,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去医院检查过,她很健康。后来她想到了钱家主,一番调查后发现钱家主在祝嘉玉生下小儿子后做了结扎手术。无奈之下,祝嘉莹只得放下再生一个儿子的念头,专心培养钱琮清。
只可惜,钱琮清实在蠢笨,非但没有钱琮澜的手段,还被那位钱家大少哄得服服帖帖,别说抢家产,就是钱琮澜指着一个坑让钱琮清跳,那个蠢货都不带犹豫的。
祝嘉莹不甘心,整日里变着法儿地给钱琮澜找麻烦,指望着钱家老爷子能够撸下钱琮澜继承人的位置,却看不清,若她不是钱琮清的生母,钱琮澜自己就能摁死这位总想蹦跶的女人。
这就是一笔烂账。
祝嘉莹虽然不是钱家主当初明媒正娶的夫人,但陪伴了他十五年的时间,以着祝嘉莹的手段,早已哄得钱家主对他用了真心。但想到当年温婉柔顺的祝嘉玉,点头娶她当然也是因为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尤其她还是钱琮清的生母,钱家主不可能就此翻篇。
钱家主犹豫不决的时候,钱家老爷子直接发了话,让钱夫人“病逝”,让这位不惜隐瞒姐姐死讯,取而代之还不消停的女人,夺走她最爱的权势地位,将她扔到一个小城市,让她活着却不能好好活着。
不得不说,钱家老爷子这个命令,是抓到了祝嘉莹的痛处。
钱家主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至于钱琮澜,他从来就没有将这位继母看在眼里,该如何便如何,只他弟弟那边怕是会伤心一阵。
不顾祝嘉莹的挣扎反抗,两个心腹保镖上前,直接将她拖走,暂时关在房间里。
钱琮澜无声叹了口气,难怪他当初觉得继母变了性子,人都变了,性格自然不会与从前相同。
正慨叹间,钱琮澜目光一瞥,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房间的角落,脱口道:“先生!”
钱琮澜这一声,惊了钱家老爷子和钱家主一跳。他们转头一看,顿时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黑猫的俊美青年,面上阵青阵白。
他们固然知道这位不知名的林先生是钱琮澜请来的贵客,显然是跟张天师一路的修士,就是钱琮澜一直顾忌着什么,不肯泄露他的名字与钱家的关联。知道钱琮澜办事谨慎,想来那位林先生身份不俗,这才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然而,钱家处理那档子颇有些无法见人的家丑,竟然被一个外人给旁观了,这就让人很不自在了。
钱家老爷子当即就冷下了脸,再三忍耐,才勉强绷着脸,不冷不热地张口道:“这位林天师,不知您为何会在此处?”
林徽真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卤蛋粉嫩嫩的爪垫。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钱家得知此事后的不忿,那位祝女士既然与贵夫人的死没有直接关系,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说着,他抬手推出一个木匣,道:“两枚上品灵石,一枚偿钱家这十五年来的损失,一枚……”林徽真看向钱琮澜,“卖的钱,保那位祝女士一生衣食无忧,如何?”
钱琮澜有些发怔地看向林徽真,对林徽真的脾气有点了解,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何会为了祝嘉莹而出头。不过,想到林徽真姓林,而当初跟祝嘉莹私奔的男人也姓林,想到了某个可能,他不禁瞠目结舌,喃喃道:“难、难道……”
林徽真抱着卤蛋站起身,似是自语一般轻声道:“如此,便是两讫。”
正如他当年所说,他不会向已经舍他而去的人祈求亲情,但看在生身之恩与那十二年不间断的汇款上,还她一笔巨款,也算是了结了这本就淡薄的母子亲情。
至于钱多钱少的问题,反正他不缺钱,他自认自己的小命还是很贵的,正经的买卖,两枚上品灵石根本买不到他这么好的根骨天赋。
“咪呜。”卤蛋抬爪拍了拍林徽真的手背,那意思,还有他呢。
林徽真勾了勾唇角,抬脚走出房间,向着钱琮澜特意给他安排的客房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钱家老爷子拿着拐杖用力地杵了杵地面,恼怒地道:“琮澜,那位林天师究竟是什么意思!”
钱琮澜看向爷爷,想了想,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若他说了,以着他爷爷的惯常的思维,他绝不会将祝嘉莹发配到小城市里自生自灭,但看着林徽真的态度,他对于这位生母并没有过多的情谊,反而有一种拿钱来买断血缘的意思。
钱琮澜静默片刻,先将林徽真的身份跟他们一说,然后将他的行为解释成帮钱琮清了断这不尽其实的母子亲情。若是他们了解林徽真的性子,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说辞,但他们从没有接触过林徽真,虽然惊诧于钱琮清拜了这么年轻的一位师父,倒也能接受钱琮澜的解释。
将爷爷和父亲糊弄过去后,钱琮澜的心中不禁有些唏嘘。
当年祝嘉莹抛夫弃子,为的就是钱家的权势地位。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十五年后,她舍弃的儿子,只一个念头便能够搅动风云,只要他愿意,分分钟能在华国创立一个不逊色于钱家的豪门世家。
相信他,只要有人知道那些每一次在拍卖会上都能够创下记录的灵石出自于他之手,再有一身张家老天师都叹服不已的修为,不知多少人求着林徽真将根扎在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