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嗯……他盯着苍斗山侧颜看了一会儿,伸手刮了刮脸颊,手感细腻如豆腐,揩完油接着安心去睡。

次日,苍斗山一早起来做桃花蜜和美人脂,微生懒洋洋地开门营业,没多久功夫就有生意上门。

今天的生意比往日更加兴盛,存货最多的粉英率先销售一空,口脂,香膏之类的小物件接连清空,苍斗山刚做出来的桃花蜜还没来得及装瓶,就被高价买走。

今天提前歇业,苍斗山难得来了兴致,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厨房里烧饭。微生在前堂一边点钱一边问:“下午你陪我去东市那边看看吧?”

苍斗山捏着鼻子炒菜:“去东市干什么?”

“我想买张床。”想想觉得不对,“两张。”

“行等会再跟你说。”苍斗山被烟呛得咳嗽不已,微生点好了钱,拨拉出计划买床的钱,听了会大声道:“你炒的什么东西,辣椒还是啥?”

“胡萝卜炒洋葱!”

“算了我来吧。”微生起身进厨房接掌了炒洋葱的大勺,几下颠好,熟了就行。起锅装盘,端上餐桌,苍斗山尝了一筷子:“你没放盐?”

“你没放盐?”

大眼瞪小眼,微生无奈,端起盘子就走:“我再去炒一把。”

再端上来加盐了,洋葱也黑了。草草吃完饭,两人关了店去逛东市。

本来是个很简单的事儿,东市上一堆现成品,对尺寸,式样不满意还可以定做,五天做好,送货上门,服务周到。微生却变得异常磨叽起来,苍斗山觉得还行、可以的东西在他眼里都被挑出了一堆毛病。最后结论是:这些都不好,不买。

逛到最后苍斗山不耐烦了,他还有事急着回去:“你到底想买啥?”

微生胡乱一指:“你看那个行不行?”

他指的是一张用竹子做的大床,样式简单,价钱中等。苍斗山看了会,上手摸了摸质感,晃晃床架子,一屁股坐上去,跟老板聊价钱,讨价还价一番便定下了。

回来的路上,苍斗山忽然觉得不对:“你不是要买两张床吗?”

“没钱了。我们还要进货,要吃吃喝喝买衣服,这方面开销大着呢。”微生下意识地撒谎,把苍斗山哄住了,“这样啊,那就下个月再买。”

苍斗山只关心做东西,微生负责卖和进货以及一切对外的事务,钱袋子都在微生手上,苍斗山对壶仙居一月赚了多少钱根本一窍不通。

次日新床一到,苍斗山兴致盎然地铺好被褥,先躺上去滚了滚,十分满意:“很不错啊。”

微生抱着胳膊立在一边,莫名也觉得高兴:“你喜欢就好。”

“那我睡这张,你睡那张好不好?还能省一笔钱。”苍斗山抱着软乎乎的新枕头,笑得可开心了。

微生鬼使神差地点头:“好啊。”

长夜漫漫,微生躺在小破床上看着月亮怀疑人生,孤独寂寞冷。

这事情发展有点不对。

可是也只能认栽。哎,谁叫他嘴快。微生懊悔得想去死一死。

壶仙居生意越来越好,光靠苍斗山一个人做已经应付不过来,微生接连聘请了两三个伙计来帮忙。苍斗山得以从繁重的手工劳动中解放出来,有更多的时间去修炼,偶尔会教微生认字。

随着他名气渐长,不知是谁给苍斗山起了个花间公子的名号,一时成为笑谈。苍斗山本人则极度反感这个名号,听着像娘娘腔,小白脸,参加青禾夫人的宴会也时常因为这个被拎出来嘲笑了一通,幸得这个脂粉气浓的名号没掀起多大浪花,很快沉下去。

除此之外,小日子过得很美。

如此过了几月,转眼入了秋,花萼里弥漫着桂花的甜香,苍斗山嗅着,恍惚觉得香气已变得有所不同,稍微带点水果味儿,甜丝丝的。

微生在厨房里炖秋梨膏,伙计们在工房里挥汗如雨地过筛粉英,各种复杂的香气在壶仙居交汇融合。

壶仙居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订单,宜月馆两百多名姑娘的胭脂水粉,各种档次的都包含在内。

又得照顾这笔大订单,又得照顾店面上的供应,苍斗山指挥着伙计忙的不可开交,连微生都被迫参与进来帮忙,忙活了足足有大半个月,才把这笔订单所有货物如数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