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躺在棺中的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入了棺材内。
郁谨猝不及防跌入棺内,膝盖磕到棺材底的冰块,疼痛感和寒冷感一同袭来。
原本了无生息的人,此刻正把他压在棺材底部,身上的香料扑簌簌落在他身上,几乎遮蔽了他的所有感官。
棺中人眼含笑意,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挣扎,低头吻住他的唇。
他的嘴唇也是冰冷的,舌头像是一块寒冰滑入郁谨的口腔,攫取着他身上所有的温度。
郁谨感到自己的呼吸也随着温度的下降而丧失,勉力推着他的肩膀。
棺中人感受到他的抗拒,却没有放过他,而是更猛烈地进行索取,直至他大脑缺氧,有些失神地躺在棺材内,才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他感到自己的衣服被扯开,细密的吻落在敏感的部位,却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
迟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有规律的拐杖击地声。祠堂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谁在这里?”
郁谨一惊,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正跪在棺材里,棺中人双目紧阖,神态安详,仿佛从来没有醒来过,只是身上的香料有些滑落。
郁谨连忙从棺材里出来,唯恐让人误会。神婆却规律地敲击着自己的拐杖,握住他的手,激动道:“这是神迹!”
她又絮絮叨叨念了段咒语,郁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知道她并没有生气或惊讶,反而好像有些欣慰。
她念完一段,又指着棺材,开始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话:“这就是你未来的丈夫,你一定要好好与他相处。”
可是躺在棺中的,却是一具货真价实的尸体。
神婆又叮嘱了几句,合上棺盖,牵着郁谨的手要把他送到郁程家。
郁谨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和她保持一定距离。
神婆却很热情,丝毫不在乎他的小脾气。
再回到郁程家的时候,时间毕竟晚了,即使环境再不合心意,郁谨还是很快进入梦乡。
村里的人起得早,天刚放亮,就能听到鸡叫狗叫混杂在一起,郁谨睡得不熟,早早就被吵醒。
整个夜晚度过得并不愉快,他一直被梦魇所折磨,仿佛自己就被关在一具棺材里。
郁程见他出来,有些惊讶,但看他明显没休息好的憔悴样子,又有些愧疚:“要不然你白天再多休息一会,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后半句“死前先享受一下生活”没说出口。
郁谨摇摇头,用冷水清醒了一下头脑,要求去村里的祠堂看看。
郁程忙不迭答应了,收拾完毕便带他去了祠堂。
村里本没什么人走动,一进祠堂,却见了六个中年妇女,再加上神婆,都挤在一起。
神婆看见他,又露出热情的笑容。
郁谨借郁程躲过她的目光,看着那六个中年妇女:“她们在做什么?”
“她们在缝你的嫁衣。七天仪式,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嫁衣。除去最后一天的是祖传下来的,前面六天的都需要现做。”
几个中年妇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匆匆进行手上的活。
嫁衣是大红色的,依据当日祭祀主题的不同,绣有不同的花纹。但细看嫁衣的款式,却并不繁复华丽,而是更偏向日常。
前一夜见过的棺材仍旧摆在祠堂中央。郁程见他的目光落在上面,继续解释:“因为神是没有实体的,所以需要借助人类的躯体来完成仪式。”
郁谨问:“你知道这里面的人,是怎么选出来的吗?”
郁程挠挠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村里最近死的年轻男性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尸体在这里要放起码十天,等最后仪式的那一天,估计都看不出正常人样了,是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