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努力、挽回、弥补,在他看来,定然是可笑之极吧?
竟然在这样手足无措的情况下识破了他的身份,如今,该怎样收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留下他?
君无殇想说话,却无从开口;想生气,却气不起来;想道歉,又不甘心。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乎要纠结死。
“原来你的本性还是如此的……恶劣!”君临舔舐一下唇角残留的血迹,冷冷推开君无殇。
君无殇深吸一口气,重新将他拽到怀里搂紧,贪婪地呼吸着他周身的味道,终于说出了内心深处的一句话:“希尘,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君临木然地立在原地,任由他紧紧地桎梏着自己的腰身,“你也会说对不起?”
“我当然会。”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可你没有给我机会!当年为何离我而去?你知不知道我……我是拼了全力去救你的……”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谢谢你杀了我的全族,谢谢你手下留情,放我一条生路?”君临,哦,不,现在应该叫他莫希尘了。
“不是我……”君无殇听着他面无表情地指责,心中蓦然一痛,仿佛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疼得鲜血淋漓,他只是想要得到那个圣物,却没想到有人黄雀在后,在他不自觉地带领下找到了沙漠之甍,并将那个沙漠中隐匿的家族一举摧毁,斩草除根。
“不是你?你到现在还在推卸责任!”莫希尘冷冽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剑瞬间剖开了君无殇的心,“如果不是你走漏风声,又怎么会有江湖中人知道沙漠之甍?”
君无殇自嘲一笑:“是啊,可错已经铸成,我想弥补,可你没给我机会!你竟然丢弃了我!将我狠狠丢弃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没看出来。你现在倒是活得风生水起,一点也没有想死的意思。”莫希尘尖酸刻薄的讽刺。
没错,当年他被君无殇拼死从那些恶魔的手中救出,可是家已经没了,还是因为心爱的人背叛了自己,就算他也爱自己,就算他舍不得亲眼看自己死,可,背叛就是背叛,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固执地恨着他,即便看他因自己而受伤昏迷,也无动于衷。
那时候的他,只想看着他死!
所以,他将失血过多重伤昏迷的君无殇丢在了沙漠深处,流着泪一步步走出了沙漠。
回首处,大漠苍凉依旧,沙漠玫瑰开得无比妖冶,却也永远离不开那些滚烫的沙。
君无殇,你就为你的错付出血的代价吧!
这之后,莫希尘大病了一场。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直到三年前听说江湖上最新崛起的落霞宫,那个宫主,名唤君无殇。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被你所杀。你不记得了吗?”君无殇倏然点了莫希尘的穴道,将他轻轻放倒在柔软的草地上,草地上铺散着莫希尘的衣衫,正好一用。
莫希尘无法动弹,只能瞪着君无殇。
君无殇伸出手,遮挡住莫希尘喷火的眼睛,伤感道:“希尘,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恶魔一般,嫌恶、恐惧,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明明之前,我们还是主仆啊!”明明之前,我们还是相爱的啊!
莫希尘不自觉地颤抖着,只因被点了穴道,无法出声,也无法阻止,只能不甘地盯着眼前的一只手掌,掌心有颗浅浅的痣,那般熟悉。很久之前,也是被他这样挡住双眼,无法看到他的表情,所以自己才会一直蒙在鼓里,忘记看一看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人,眼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希尘,我不想这么对你……可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可我知道你一定不肯原谅我,所以,既然无法得到谅解,那么,就请你尽情地恨我吧!最好,恨到骨子里,永远也忘不掉。”
胸膛上有冰凉的水滴落下,一颗接一颗,谁的心,在逐渐融化?
是他……哭了吗?那个从来都只以自我为中心,从来自大狂妄目中无人的君无殇,哭了吗?
莫希尘心中一震,只觉得更加迷茫,就像自己这三年来一直偷偷潜伏在他身边却从来不忍下手,茫然而不知所措。
当温热的掌心覆在自己的眼睑,莫希尘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没有泪滴滑落,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心中一片揪痛,潜伏了三年的伤痛此刻爆发出来,再也止不住。
君无殇的衣衫簌簌落地,同样精瘦的身体贴了上来,细密而疯狂的吻落在颈间,莫希尘认命地叹了口气,他总是这样,不给人半点反抗的机会,固执地幼稚可笑,疯狂地令人发指。
一种尖锐的痛贯穿全身,仿佛要将他送到云端,正当他轻飘飘地想要享受云端清风的时候偏偏又被现实拉回,紧接着的剧烈撞击令他跌落地狱,煎熬,这漫长的令人难以启齿的折磨绝对是一种煎熬!
莫希尘眼睫颤动,很好,君无殇,你要我恨之入骨是吗?那便随你的意好了。
我,莫希尘,恨你入骨。
——————我是君无殇你好可恶,莫希尘你好可怜的无良围观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