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健父母去世早,家里穷得叮当响,老李头曾想过把他过继到自己名下,不过那时候李康健已经十几岁了,又舍不下自己的弟弟,老李头只是想想,随口跟孙婆子嘀咕过几句,也就作罢了。
现在有了冬崽,他自然更不会有过继李康健的念头,不过他跟孙婆子年纪都大了,两人身体也不怎么好,他必须多为冬崽的将来做打算。
老李头快步上前,打开门,热络道:“大侄子,这是出什么事啦?瞧你这满脸汗的,快进来坐坐。晚饭吃了没?家里还有饭菜,要是没吃我让你婶子给你热热。”
李康健抹了把脸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不坐了,贵叔出大事啦,安良叔他们一家没啦,全没啦。”
老李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啦?什么没啦?”
李康健黑红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惊恐:“人,人全,全死了,六口,他们家六口人,一个都不剩。”老的六十出头,最小的才只有五岁。
“怎么可能?这好好地……前几天不是说他们家要挖井吗?”老李头惊诧道。
孙婆子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来人是李康健,立刻笑道:“康健你什么时候来的?瞧你这满头汗的,快到屋里坐坐,喝口水。”
老李头也说:“先到屋里坐着慢慢说。”
李康健忙摆摆手道:“不坐了,安鹏叔已经派人到镇上打电话报警了,估计警察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他让我们所有人都先到祠堂那边等着,一会儿警察来了好问话。”
一家八口死得干干净净,这种灭门惨案别说在李家村一个小小的山坳里,放到外面也是全国罕见的大案、凶案。
老李头住得远,等他到的时候,祠堂外面已经站满了人,不光有本村的,邻村看热闹的也来了,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李安良家的事儿。李安良家就在祠堂旁边不远处,尽管已经被人看看管起来,仍然有不少人在他家院外探头探脑的想往里看。
村支书李安鹏看到老李头一个人跟着李康健过来,就问他:“你婆娘呢?怎么没过来?”
“冬崽睡着了,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让她在家看孩子,这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老李头跟李安良一家关系平平,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拐弯抹角多少沾着点亲,突然一下全家人都没了,老李头跟村里很多人一样,根本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李安鹏没好气道:“谁知道怎么回事,待会警察过来就知道了。”村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他这个村支书也做到头了,怎么就这么倒霉。
警察还没来,大家都在七嘴八舌议论着。
李安良家的条件在李家村不算好也不算差,一家子靠务农为生,常年呆在村子里,跟外面的人结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李安良的老婆、儿媳妇都有些泼辣,婆媳俩不光在家里吵,也时常跟村里其他人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嘴,但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到不了要人命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