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蚌珠和蝓姬同为鳌湛的小妾,两个又同时怀了孩子,鳌湛欢喜,便说下,那个孩子先出世,便封为太子,其母为正室。
我是产婆,当年同时服侍蝓姬和蚌珠,看肚子我便猜到,定是蝓姬先生子,蚌珠也清楚这件事,便暗自勾结鳌湛身旁的星官,在鳌湛耳旁吹风,说蝓姬产下的是邪星,必会给龙宫带来灾难。
鳌湛信了星官的话,提防起蝓姬肚中的孩子。
果不其然,蝓姬先生下一子,可是鳌湛违背先前的契约,将蚌珠产下的孩子封为太子,也就是死去的鳌璟,蚌珠成为正室。
没了宠爱的蝓姬,逐渐受到了鳌湛的冷落,再加上蚌珠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坏话,鳌湛便将蝓姬母子逐出龙宫,在一处荒芜的海域盖了一座宫殿,让她们在此自生自灭。”
“原来还有这一出,怪不得那日提起鳌羌,鳌湛不愿多说。”钟离叹了一口气,仅因为星官的那句话,就改变了两个孩子的命运。
“你以为蝓姬和鳌羌是真的死在海啸中吗?区区的海啸,根本覆灭不了整座宫殿。”想起当年的事,麻婆气得手指乱颤。
“这可是鳌湛亲口说的!”当时鳌湛随口提了一句,但钟离记忆犹新。
“这件事就是他做的,当然得把谎圆起来。”麻姑冷哼一声。
“婆婆,你什么意思……”钟离似懂非懂的看着麻姑,心中略有猜测。
麻姑又将蝓姬母子离宫之后的事情徐徐道来:
“蝓姬的原身世为游文昌鲸,深海中最具攻击性的物种,是海鱼中的王者,昌鲸族探知蝓姬的遭遇后,结成联盟,齐聚东海,要为蝓姬讨回公道。
鳌湛惧怕游鲸的势力,佯装邀约宫中谈事,暗自结下阵法,将一干游鲸困住。
这么多年过去了,至今再无人在海中看过游鲸的身影,传言被鳌湛屠灭全族。
解决完游鲸,鳌湛将怨恨全撒在蝓姬和鳌羌身上,掀起了一股海啸,将可怜的母子埋葬在海中。”
钟离和卫雉听毕,沉默许久,迟迟不能缓过神来,鳌湛的狠厉超出他们的想象。
麻姑见两个不语,站起身来,颤巍巍的走了出去,留下一句,道:“上天自有惩处,恶人终有恶报。”
钟离朝着麻姑的身影喊道:“婆婆,蝓姬母子还活着吗?”
麻姑回头,无奈的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因着气氛不过才多嘴了两句,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那婆婆,你可有蝓姬母子的画像吗?”钟离心下有了疑惑,当年被淹的宫殿和儿时在深海中所见的,会不会是同一座,若真是那样……
麻姑思索了一会儿,时间过得太久,想来不容易,不确定道:“储物阁里或许有,你随我来找找。”
“卫雉,你跟婆婆去找,我在这儿等花大人。”钟离对卫雉道。
卫雉上前搀扶起麻姑,跟着她去了储物阁。
钟离坐在房前的台阶上,守着尸体,陷入了迷茫,双目空洞,被回忆拉扯回了倥偬岁月。
从海中捡到的画像,钟离一直没有告诉渔翁,私下偷偷珍藏着,每夜拿出来瞧一眼,一天的疲惫便会烟消云散。
每夜看着画像中的人,钟离便暗暗发誓,不娶到画像中的“女子”,便终身不娶,做个闲散刀客。
直到有一天,出世后,在街上被沈长流碰瓷讹钱后,钟离才醒悟,拿出画像一对比,这他娘的怎么一模一样。
人是找到了,不过是个男的,怎么办?
不用钟离思考,沈长流像牛皮膏药一样,见到钟离第一眼便黏上了他,这一黏,便再也没揭开。
……
花田几个回到东海时,已是深夜,穿过寂静的海洋,回到了灯火透明的龙宫。
刚回去,便听到鱼役的讨论,知道蚌珠被杀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查探,看到钟离呆愣的坐在台阶上,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