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禹心头跳了跳,已知道并非自己的幻觉了,却还是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挣扎著抓住衣服的一角,牢牢握紧。
罗起并不躲避,仅是静静立著,柔声说一句:「殿下当心著凉。」
冷禹深吸一口气,费了好些力气,才抬起头来望向那精致俊美的面孔,问:「你昨日已经向我道过谢了,为什麽今日还要再来?」
「殿下的伤是因我而起,我当然应该负起责任。」
原来如此。
只是为了负责麽?
冷禹有些失望的垂了垂眸子,又问:「你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殿下听不明白吗?」罗起悠悠一笑,竟在床边坐了下来,直勾勾的望住冷禹看,道,「无论是爱是恨,我都不可能轻易把一个人放在心上,所以,殿下最好早点知难而退。」
说罢,眉眼一弯,笑容可掬。
冷禹心中一动,立刻变了脸色,叫道:「我才不会!」
而且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这句话,还故意将手中的衣料攥得更紧一些。
罗起则始终只是笑,黑眸中暗光流转,轻轻的说:「既然如此,咱们就只好比比看,谁更有耐心了。」
冷禹听得呆了一下,背後陡然窜起寒意。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与罗起对视。
罗起根本不知道。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光是施行逆天之术,就已耗去了他大半的灵力,再加上这次受了重伤,更是令他元气大损,性命岌岌可危。身体一天差过一天,精神越来越是不济,冷禹清楚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逆天而行,只有魂飞魄散一个下场。
事到如今,他哪里再有个一千年,继续陪罗起纠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