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想再尝尝那种辛辣呛人的味道,他吸了几口就把烟按在积雪中弄灭了。进入屋内将烟和打火机放回原位,喝了几口已经变温的开水,将开水瓶拎到床边伸手可及的地方,将外面的衣服脱了,放在床边的矮凳上,关灯,只穿着一身有些变形的保暖内衣上了床。

被子被掀开,寒冷的空气灌进去,燕昶年动了动,眼睛没有睁开,带着鼻音含糊地问:“应宗?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十一没有出声,僵硬地躺着。

那人嘟囔了两句,手就伸过来了:“空调太冷,调高点温度,你想冷死我啊。”

温热的手摸到十一,有力的胳膊揽着他腰用力一拖,拖到身边:“怎么还穿着衣服,你不是最喜欢裸睡的吗……”

燕昶年热的手在十一皮肤上揉捏抚摸,一边含糊地喊“应宗,应宗……”,十一鸡皮疙瘩起来了,他轻轻咬着牙,想将那两只手拿下去,那人已经一个翻身,男人沉重的身躯死死地压着他,嘴唇也没头没脑地压下,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让十一觉得身上微微发冷,甚至无法控制地战栗。

当燕昶年的手强硬地伸入他裤子里的时候,十一终于出声了:“燕昶年!我是十一,陶十一,陶景明!”

肆意的手和唇舌停止了动作,燕昶年翻身下去,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十一刚才明显感觉到一样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大腿,他知道那是什么。

过了许久,燕昶年才涩声说:“对不起。”可能因为酒精和刚清醒的关系,声线有些沙哑。

“没事。”十一维持着仰躺的姿势,声音平静地说,“你要喝水吗?”

燕昶年“嗯”了声,十一摸黑起来,拿杯子给他倒了杯温热的水。

燕昶年坐起来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十一就着微弱的光线看他喝完:“还要吗?”

“不了。”燕昶年重新躺下去,十一将杯子放回床头矮柜,也躺回被窝。

不大的被子中间还空了一小块,十一觉得肩膀冷,却不敢动。

燕昶年说:“还记得应宗吗?那天你看见我们在一起,我们害怕你会到处说,或者告诉老师,很长一段时候都忐忑得很。”

哦,那个和燕昶年在校道边亲嘴的男同学。应宗全名黑应宗,很少见的姓,十一乍然听见还以为是贺,后来才知道“黑”做姓氏念he,和贺一样读音。

“我们好了七年,大三的时候应宗被查出患了脑癌,两个月后就死了。”燕昶年说,他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被传递到十一耳边,十一睁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觉得那声音有些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