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体会过,想来当真有机会体验也不过如此——
但他完全可以装成大家想看到的样子,做出最为体贴备至的神情。
为何面对游酒,这种习以为常的职场伎俩就用不出来了呢?
施言想,大概因为我用他的秘密威胁他,方才又莫名其妙扇了他一耳光的关系吧。
——反正这人看起来,也不是容易接受虚与委蛇安慰的那种类型。
他正在茫茫然寻思自己该做什么,在社会人情对他做的要求,和自己本性中斗争抉择时,忽然听见大丹嗷呜叫了一声。
始终处于游离边缘的黄金猎犬终于等到了他们看片结束的时候,高兴的凑前去,嗷呜嗷呜的舔起了游酒的脸颊。
但它舔着舔着,兴奋的呜咽声就慢慢低沉了下来。
黄金猎犬的双耳朝后耷拉,圆溜溜的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他面前的男人,舔舐男人的动作由原本的欢快,慢慢转为了安抚与温和。
它甚至凑得他更近,轻轻的用自己暖乎乎的身体蹭着游酒。
它在安慰游酒。
游酒垂着头,施言看不见他面上表情,他的双手双脚被缚也做不出什么多余的动作。
他看见游酒忽然将头偏向轻轻蹭靠着他的大丹,短暂的停滞后,慢慢把脸埋进了黄金猎犬蓬松柔软的毛发里。
他竭力压抑,但在大丹呜呜咽咽的安抚中,男人的身体还是轻不可察的细细颤抖了起来。
施言心头突然间,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淹没,——事后他追问自己,那是不是人类所谓的共情作用——然而当时他无法形容那一瞬间袭上心头的无能为力和软弱感,只能愣愣的站在医护床边,看着游酒把脸紧紧埋在大丹颈部,许久许久。
我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