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酒一直在旁边陪着他,看他似乎习以为常的做着这些事。
教授始终垂着眸,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柔和温顺不少,擦去了平时那种故作深沉的神采,一双清澈幽深的眸子里所有情绪都暴露在外。
——他的眼睛生得非常漂亮,看得出近视度数其实并不深,平时戴着那副眼镜,是为了遮掩自己的情绪吗?
游酒漫无目的的想。
他无意识的轻轻抚摸大丹的皮毛,这只黄金猎犬这些时日以来都在他床边度过,甚至在他最低落的时候舔舐他给他安慰,游酒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对这只大狗也负有一定责任。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施言好似这个时候才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看向他,游酒又在他眼底看见了他以为永远不会在这个镇定自若的教授眼底看见的惊惶与脆弱。
他没有看错,施言在这个时刻,毫无设防的袒露了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
“大丹……年纪很大,很大了。它超出了正常犬类能够生存的年限。”
教授的声音轻不可闻,游酒需要竖起耳朵,才能听见他似乎喃喃自语的话语。
“我用了些手段,改造它的肌体,把它留在身边。但是现在那些提振身体机能的药物,对它已经慢慢起不到作用。不管是受到感染而能行走自如的人类体/液、还是控制细胞分化、激发活性的军用胶囊……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再这样下去,它会渐渐失去意识,与感染者同化——”
游酒皱起眉,本能的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确实清清楚楚听见了施言说“与感染者同化”。
所以施言在这个死亡峡谷基地,研究辐射尘、研究军用胶囊、研究丧尸,全是为了这只黄金猎犬?
施言忽然抬起手,紧紧抓住了游酒的臂膀。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游酒,急切的几乎要陷入肉里,游酒发觉这是教授第一次没戴手套触摸自己——或许施言自己也还未意识到这点。
教授的手指冰凉,掐住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着红,游酒能够清楚感觉到那个人全身紧绷,似乎用足了全身力气,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对他道: